这时,房间的窗忽然被人从外面打开,一个黑影闪身进来,与此同时,门外传来家丁的呼喊声:“抓刺客!快抓刺客!”
亓筠霜眼疾手快,抄起花瓶就要砸,却忽然看见那男子腰间的玉佩,这东西……有些眼熟。
想起在亓府见到的那人,不也佩着一块一模一样的玉佩么?
亓筠霜神色玩味,放下花瓶,慢悠悠靠到美人榻上:“我竟不知道,光风霁月的晏小侯爷竟也有做梁上君子的癖好!”
“亓太傅的千金这般伶牙俐齿,晏某也是闻所未闻!”那黑衣人扯下面罩露出相貌,正是晏予怀。
“再如何闻所未闻,私闯有夫之妇的寝室也并非君子所为吧?”
亓筠霜淡淡呷了一口茶,“人人都说晏小侯爷雅正端方有君子之风,今日看来,也不尽然!”
晏予怀闻言并不反驳,只是看着亓筠霜。
女子一袭青衫,青丝散乱,柔若无骨地侧卧在美人榻上,一双水波潋滟的桃花眼媚而不妖,正饶有趣味地打量他。
晏予怀慢慢走近,靠在美人榻边细细打量她的面容,良久,才问道:“七七,你果真不记得我了?”
亓筠霜不禁愣了一下,七七是她的乳名,他一个外男怎么知道?
想起在亓府时这人奇怪的打量,亓筠霜不禁怀疑,这人莫非知道些什么?
正在这时,外面响起敲门声,管家问道:“夫人,咱们宅子进了刺客,瞧着是进了您迎春院,小的奉老爷之命前来搜查,望夫人行个方便!”
亓筠霜狠狠瞪了一眼坐在一旁的晏予怀,对方完全没有一丝愧疚,正笑盈盈的瞧着她。
晏予怀这无所谓的样子气得亓筠霜恨不得给他两脚,事实上她也的确这么做了,一边踹还将他往里推。
见他仍是不动,亓筠霜也不动了,抱着胳膊慢悠悠道:“左右我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总归是要和离,名声差点就差点儿,就是不知道有的人舍不舍得毁了那光风霁月的名声!”
晏予怀看着亓筠霜,想法颇多。
太傅口中的亓筠霜,爱惨了林锡光,轻易被骗得不知东南西北。
而此刻他面前的亓筠霜,大胆、从容、牙尖嘴利,像只得意的小狐狸,根本不把林锡光看在眼里,嘲讽起人来连一双眼里都透着亮光。
这个女人的身上,还真是充满了惊喜。
看晏予怀进了内屋,亓筠霜才开了门。
门一打开,就迎上管家怀疑的声音:“夫人怎的现在才开门,莫不是……”
“啪!”亓筠霜一把打在管家脸上。
“本夫人再不济也是这侍郎府的正牌夫人,岂是你一个下人能编排的?你深夜带一群家丁来敲我这正室夫人的门,不收拾一番是叫本夫人衣衫不整出来见人么?你好大的胆子!”
管家挨了一巴掌才察觉自己僭越了,连忙跪下讨饶。
亓筠霜尽量给晏予怀争取时间逃跑,闻言冷哼一声:“谁告诉你刺客进了本夫人的院子?这边上就是玉姨娘,她怀着老爷的孩子你们不去守着,却来编排本夫人?”
“小的实在不敢,确实是见刺客……”
管家才要解释,一道黑影从隔壁玉兰院一闪而出,家丁们连忙追赶,倒也顾不得搜查她的院子了。
亓筠霜回到屋内,尝试着唤了一声:“晏小侯爷?”
没有回声,想来刚才那黑影就是晏予怀了。亓筠霜撇了撇嘴角,道:“还算他有点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