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追你的人都没跟上,你还扣着我做什么?你看,多一个人吃饭就得多花钱,我看你这个道观……也不像是很富足的样子。”
手里的馒头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锅的,硬得都掰不开了,还有一股要馊不馊的味道,这玩意她是肯定下不了口的。
这道人是不用吃饭吗?
大概是被苏云染的话痨模式吵得有些烦躁了,道长终于肯张开眼睛瞪她一眼:“有吃的都还堵不上你的嘴?”
苏云染气愤地将手中馒头扔到他身上:“你自己闻闻,这都快馊了,猪都不吃!”
正想说她不吃,那就他自己吃好了。结果被她后半句话给堵死了,猪都不吃,他怎么能吃呢?
但他也是要面子的人,将馒头又放回了供桌上:“我看你是还不够饿。”
苏云染咕哝着:“我从娇养大的,别说吃这种馊的东西了,就是稍微味道不好都不行。你这样对我,就是虐、待!我算是看出来了,你抓我根本就不是为了躲避追杀你的人。”
道人终于回过头看了她一眼:“哦?那你倒是说说看,我抓你是为了什么?”
苏云染扬起下巴:“当然是为了找我家人勒索钱财了!我跟你说,我家虽然挺富的,但我爹属貔貅只进不出!你想要他花钱来赎我那是不太可能的,毕竟他妻妾成、群儿女成堆,不差我一个。”
道人闻言竟然笑了起来。
真是难得,从见到他第一面到现在就没见他脸上有什么表情过,她都要怀疑他是不是个面瘫了。
“为了让我觉得你没有利用价值,你就这么编排你爹?这个姑娘,还真是……不孝。”
这是一个不孝且惜命的女人。
道人在心里做了总结,转身又把苏云染给绑在柱子上。苏云染怒骂着,饭不给人吃还要把人绑起来,这是人吗?
“我都饿了一点力气都没有了,你还怕我能跑掉吗?”
道人不理会她,拿过刀就离开了。离开之前,似乎仰头看了看大概的时辰。
道人去而复返,不过是一盏茶的功夫。
“吃吧,吃了东西就别再往外蹦话。”道人给她解了绑,扔个她一个油纸包,里面竟然是一只叫花鸡。
苏云染闻了闻,道人冷笑一声:“我要想杀你还需要下毒吗?”
苏云染扯下鸡腿点点头:“很有道理。”
都还没吃上几口,道人警觉地站起身侧耳倾听。须臾,他将苏云染从地上拽了起来,直接拉到偏厅去:“别出声,否则我不杀你你也活不成。”
他关上门又回到正殿,苏云染耳朵贴在门上听着外面的动静。
一定是联系他的人到了。
会是圣主的人吗?还是说只是这道人上头的中间人?
这圣主简直是玩得一手的俄罗斯套娃呀!
耳朵都快粘在门上,就听见外间传来那道人的咳嗽声。这声音过于刻意了,看来是自己已经被人家发现了。
老老实实坐回去吃她的叫花鸡,松一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地从窗户闪了进来。
苏云染做了一个禁声动作,这道人还是很敏锐的。
片刻后,脚步声近了,苏云染又凑到了门边。这次她学乖了,她蹲下偷听,这样就不那么明显了吧?
她跟松一一左一右,就跟两尊守门的石狮子似的。要是松二在就好了,都不需要偷听了,大大方方站道观外都能听个真切。
“这么着急找我来是出了什么事了吗?”这声音低沉,是刚来道观的陌生人。
“临水茶楼很有可能已经暴露了。”是道人的声音。
“什么?你的意思是祝逵已经暴露了?糟糕,如果祝逵早已经背叛神衣教,那大人现在就极其危险了!我这就将消息传回去,上头也好有个准备。万一大人没抗住……”
“等等!吕梁你怎么还是这么急躁的性子?我只是说临水茶楼被盯上了,至于祝逵我返回去盯了许久不像是叛变了。你先看看这个,这是祝逵给我传的消息。我就是在取这消息的时候,发现有人跟踪。”
苏云染用指甲请轻轻抠了一下门边,透出了缝隙她勉强可以看到一个中等身材的男人。比起那道人,这人穿做打扮得体很多。
吕梁只好转身又坐了回去,拿过纸条看了一眼。
纸条上写着大人已经与太子达成协议,但太子也识破大人身份,坚持亲见圣主。
吕梁看完将纸条揉成团扔进了火里:“他又没见过圣主,凭什么认为大人就不是圣主?”
道人摇摇头:“这个我也想不通,我原本想找机会将祝逵抓来询问,可是发现临水茶楼附近都有人在监视着。迎东园那边,按照规定,你我是不能接触的。”
吕梁点点头立马站起身:“我知道了,这事你先不用管了。虽然你从对方手中成功逃脱,但他们已经见过你的样子你暂时不要有任何行动。”
道人点点头,吕梁的目光却忽然如鹰隼一般对准了内屋的房门,语气变得严肃起来:“屋里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