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锡尼喊的这句老婆，直接给邪神都整不会了。

百目邪神作为深渊全知之神，当然理解所谓的老婆是什么意思，这是人类的世界里男女结婚后，男方对女方的特殊称谓，具有一定的仪式意义。

但饶是以祂的智慧，也有点懵了。

“人类，为什么会对我使用这种称谓？”

祂漠然问道。

李锡尼耸了耸肩：“不像么？我筹备献祭仪式，就像是用彩礼把你给娶回家，甚至献出了自己的生命来养你，而你也只会陪伴我一个人，放眼整个世界甚至是全宇宙，我们的关系都是最亲密的，独一无二。难道你不觉得很浪漫么？”

百目酱：“……”

“而且我感觉，你对我很好。”

李锡尼微笑说道：“所以叫一声老婆，也不过分。”

百目酱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

“虽然还是不能理解。”

祂顿了顿：“但是，你开心就好。”

“真是个傲娇的小萝莉啊。”

李锡尼转而望向灰雾牢笼里的光明女神，好奇问道：“这次我是不是又可以再多掌握一种神术了？这只光明女神会一直成长下去么？祂会挣脱牢笼么？”

“不需要有那种没用的顾虑，只要进入了灰雾的世界，就绝无反身的可能性。等到时机成熟的时候，祂自然而然会苏醒，从牢笼中脱身，回归本位。”

百目酱淡淡说道。

李锡尼眯起眼睛，他再次注意到了一个用词。

回归本位。

也就是说，陛下跟他的猜测是正确的，光明跟深渊也有着某种联系。

“只是，你不可能肆无忌惮的，无止境的汲取光明的力量。光明虽然在沉睡，但祂却始终保留着一部分意识，用来观测这个世界。当祂的力量流逝了太多，就会变得警觉，甚至是暴怒，并且采取一些极端的，应激的手段，来应对这种情况。”

百目酱顿了顿：“光明所拥有的力量，还是很庞大的，一旦暴怒起来，就是天灾。”

李锡尼心想，以百目老婆的位格都这么说了。

那么光明女神一旦暴怒，似乎确实是很可怕的事情。

“那我们不是在作死么？”

他忍不住问道。

“你有我帮你，没什么可怕的。”

百目酱漠然说道：“不过是光明而已。”

李锡尼摸着下巴沉吟，笑道：“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不过他总有种被包养的感觉，邪神老婆们把他养在灰雾里，不仅对他百依百顺，甚至担心他无聊，还给他抓来坏女人监禁调啊教，哪怕他玩出事了，祂们也能帮他摆平。

这是什么灰雾世界啊。

简直是灰雾后宫！

百目酱望向他的眼神变得怪异起来，总觉得这个人类又在想什么奇怪的事情了。

这时，灰雾穹顶的迷你世界树轰然震动起来，纯净的黄金能量宛若潮汐一般翻涌起来，雾气深处响起雷鸣般的轰响，浮现出了四分五裂的，破碎的金色裂痕。

灰雾世界，是由李锡尼的意识构筑的。

因此他第一时间受到了冲击，脸色骤然变得苍白起来，嘴唇微颤。

猝不及防的剧痛，饶是以他的坚韧，都忍不住闷哼一声。

那双漆黑的眼睛里泛起黄金的烈光。

“世界树的周期性动荡要开始了。”

百目酱面无表情地提醒道：“虽然我们很乐意看到你让世界树回归，我们也可以汲取本源的能量，更快的完成苏醒。但是，这对你而言并不是一件好事，因为世界树的能量是直接倾泻在你的意识深处的。即便是你，也承受不了几次。”

李锡尼用了很长时间才缓过来，轻轻摇了摇头，长舒了一口气：“见鬼，还真的是难以想象的疼痛，很难相信这只是一个预告么？”

“所以，我的建议是你，当你快要承受不住的时候，立刻舍弃世界树。”

百目酱平静说道：“不要犹豫。”

李锡尼抬起眼睛瞥了祂一眼，笑道：“那你们怎么办？”

百目酱冷漠回答：“作为深渊里诞生邪神，世界树和灰雾之主，孰轻孰重我们分得清。没了世界树，我们的苏醒最多会变得缓慢，仅此而已。可一旦失去了灰雾之主，深渊体系将不复存在。你是我们选中的人，我们不会让你死。”

李锡尼唇边泛起一丝笑容，觉得有些好笑。

“你们真的是邪神吗？对我也太好了。”

他说道：“说实话，很感动。”

百目酱冷冷地看着他。

“只不过，作为全知之神的你，应该也知道我的过去吧？”

李锡尼沉默了一秒，轻声说道：“小的时候，第一次见到她，她在阳光里向我伸出手。那个时候，我就已经爱上了她，并且发誓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她。”

百目酱没说话。

“如果连自己喜欢的人都保护不了，那这种人活着，也是一种耻辱。我只是在用我的方式，去守护我的女孩而已。我是不死之身，所以我想替她承受这个世界上一切的罪与罚，我想看到她活下去，摆脱世界树的诅咒，不用再承担那些痛苦。”

李锡尼微笑说道：“如果她无法晋升神阶的话，那我就用灰雾把世界树给吞噬掉。邪神们应该也很乐意看到完整的世界树出现在灰雾里吧？”

百目酱无情评价道：“不自量力。”

“放心，我不会死的。”

李锡尼笑容愈发的浓郁，挥了挥手：“拜拜，老婆。下次再来陪你。”

话音落下，他的身影如水中倒影般泛起涟漪，消失在了灰雾的世界里。

寂静的灰雾世界，百目酱凝视着少年离去的方向，沉默不语。

“愚蠢。”

祂轻声说道。

与此同时，雾气深处浮现出了隐约的虚影，邪神们纷纷现身。

“祂已经用过了一次盲目痴愚之眼，还没有发现么？”

“这不应该，我想他应该已经发现了。”

“现在该怎么办？百目，我们还能怎么帮他？”

百目酱一言不发，无声无息的消失在了灰雾的深处。

·

·

酒杯里的红色酒液荡漾起来，随着轻微的抖动，险些泼洒出去。

李锡尼忍着意识深处撕裂般的剧痛，恢复了镇定。

“你怎么了？”

让娜好奇问道：“哪里不舒服么？”

李锡尼摇了摇头，站在阳台上俯瞰着教皇宫的夜景，平静说道：“没什么，只是刚才因为一些事情走神了而已。说起来，你最近怎么样？”

信仰调查的议会结束以后，圣职者们为了迎接他这个信任光之祭祀的到来，在一处歌剧院里为他举办了舞会，邀请了神国里许多年轻有为的，有天赋的神职人员。

在此之前，他是身份存疑的，虚假的光之信徒。

然而信仰调查结束以后，他已经是名副其实的，当之无愧的光之祭祀。

并且展现出了，堪称统治力的天赋。

无论是教廷的高层，还是圣职者们，都惊讶的发现了一件事。

李锡尼在接受光明女神的赐福时，居然没有下跪！

然后就完美的融合了光明的力量。

这是多么恐怖的天赋。

如果他跪下了，必然会撬动更加磅礴的光明之力降临。

因此，李锡尼只用了一次信仰调查，就征服了光明神国这一代的年轻人们。

成功跻身教廷年轻一代的最上游。

“最近的事情，还要谢谢你。”

让娜淡淡说道。

来参加舞会的她，自然而然不会再穿那身可怕的审判官黑袍，而是裹着一件束腰的浅蓝色长裙，斜露肩的设计裸着半边圆润的香肩和精致的锁骨，一头银灰色的长发盘在脑后，露出颀长白皙的脖颈，即便素面朝天，却有种清艳的美。夜风里，她浅蓝色的衣裙宛若海浪一般翻涌着，勾勒出曼妙的身材曲线。

李锡尼倚在阳台的围栏边，大大方方的欣赏着她的美。

“托你的福，我找回了被卡莲封印的记忆。”

让娜端着红酒杯，轻啜了一口，娇嫩的朱唇变得鲜艳起来：“然后我又去了一趟红蔷薇歌剧院，看到了禁忌之地里的那些怪异，还有同样化身怪异的瓦格和卡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