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正确。请给我一支烟。”
似乎这场谈话给她带来了乐趣。埃勒里递过自己的金烟盒,擦根火柴给她点燃了烟。她深深吸了一口,脸上露出毫不掩饰的好奇心,打量着埃勒里。
“您知道,”埃勒里说,“我们的侦探工作正面临绝境。一切情况都好像完全无法解释。所以我只好向大家提问题,询问每个人的情况。……您很了解道恩夫人吗?”
“这算什么问题?您怀疑我谋害了道恩夫人?”
“请您不要那样想,亲爱的博士……”
“您听我说,埃勒里先生,”她紧紧咬着丰满的红嘴唇。“我和道恩夫人不很熟。关于她被谋杀,我什么情况都不知道。如果您要同我谈,就是白浪费时间。就是这样。”
“我要是您,就不会发火,”埃勒里低声说,“我现在给您解释一下,为什么我对您和道恩夫人的交往感兴趣。因为假如您很了解她,您就能说出她可能的仇敌。您能做到这一点吗?”
“很遗憾,我做不到。”
“宾妮妮博士,我可以对您直言不讳。当着旁人的面您威胁过道恩夫人吗?”
她困惑不解地望着埃勒里。
“完全是瞎扯!谁向您讲的?简直是无稽之谈?我怎么也不能威胁老太婆。我和她只能说是勉勉强强的熟悉。我从来没有对她或者她的亲戚说过任何坏话。也就是说我……”
她瞥了一眼敏钦博士,突然狐疑不决地闭口不说了。
“也就是说……什么?”埃勒里俯下身去问她。
“我想起来了,前些时候我确实对让奈说过一些尖刻的话,”她激动地解释说。“可是这也不算什么威胁,更何况即便算威胁,也不是针对道恩夫人的。我无论如何不能理解……”
“大好了!”埃勒里的脸上泛出笑容。“这么说是针对让奈,而不是冲着道恩夫人的喽。好极了,宾妮妮博士。可是您对让奈博士有什么不同意见呢?”
“我个人对他没有什么不同意见。我猜,这一点您知道。”
她又看了一眼敏钦博士。敏钦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避开了她的视线。
“根据道恩夫人的指示,我被降了职。我自然很委屈。
就连现在还是感到委屈。我认为,在这件事情上让奈博士是罪魁。因为是他当着老太婆的面说了我的坏话。显然,我一怒之下说了些尖刻的话,被敏钦博士和其他人听见了。不过这些事儿有什么关系……”
“这完全是很自然的问题,很自然的问题,”埃勒里态度和善他说。“我能理解您。但话又得说回来,博士,请允许我再给您提儿个问题。请您谈谈今天早晨您在医院里的活动情况。”
“先生,”她冷冷地回答说,“我没什么可隐瞒的。早晨八点钟我接产。生了一对双胞胎。如果这也使您感兴趣的话,那么请听着:其中一个孩子死了。剖腹产后,母亲大概也活不成。然后我吃了早饭,饭后照例查产妇病房。让奈博士不管产科的业务。”她冷嘲热讽他说:“他只是名义上属于我们产科,产科主任的头衔对他来说也只是一种荣誉称号。我查看了三十五个产妇和一大堆新生婴儿。几乎整个早晨我都在奔忙。”
“您没有在什么地方耽搁较长一段时间吗?”
“如果我及早知道医院要成为杀人现场,我当时就会考虑预做准备了,”她冷淡地回答。
“总之,午餐前您离开过医院大楼吗?”
“没有。”
“您提供的东西对我们的帮助不大,博士……您能不能对这件骇人听闻的事情做出某种解释?
“不,不能。如果我能的话,我早说出来了。”
“好吧,”埃勒里站起来说,“谢谢您。”
敏钦博士感到很难为情,也站了起来占他们默默地等着,直到宾妮妮出去才把门关上。然后敏钦又坐到他的转椅里。
“这是个性格刚强的女人,你说是不?”
“噢,是啊,”埃勒里点燃烟,吸起来。“附带问一句,敏钦,艾迪特·丹宁现在在医院里吗?她去送格尔达·道恩之前,我已经和她谈过一次话。”
“我马上了解一下,”敏钦挂起电话来。“她不在。她出诊去了,刚走一会儿。”
“没关系,”埃勒里长叹一口气说。“性格刚强的女人……”他喷出一团烟。“如果深入地想一下,敏钦,欧里庇特讲的话并不错,他说:‘我憎恨学识渊博的女人’。”
“凭着对上帝的起誓,你得说清楚点,”敏钦开了个玩笑。“你指的是谁:丹宁小姐还是宾妮妮博士?”
“这无关紧要,”埃勒里叹了口气,随后拿起了大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