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池秋稀里糊涂上了车，稀里糊涂被殷寒之藏起来靠了肩膀，他望着车窗外飘过的风景，狠狠唾弃自己。

撒娇误人，撒娇误人啊。

车子汇入绵延不绝的车流，沈池秋僵硬地如同木头。

他的手规规矩矩放在腿上，思索了好久的话题，一开口变成了：“美好的回忆是什么？”

“你一路上不理我就是在思考这个？你是不是……”吃醋了。

开车的小夏默默升起来挡板，总觉得他不应该在这里，应该在车底。

“哪有，随口一问。”

飞快说完的沈池秋瞥见殷寒之勾起的唇，他们肩膀紧贴着，腿间也没有缝隙，很奇怪这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开始自己不再把殷寒之当成反派工具人，不再惧怕他的身份，又默许他不经意的小亲近。

在他自己都没注意到的地方，他跟殷寒之的关系已经亲密到可以靠肩膀都毫无防备了嘛。

“哪有什么美好的回忆，是宫落自己美好的回忆吧。”

殷寒之身子坐直了些，“宫家算得上老牌豪门，虽然比不上殷家，但也大差不差。小时候这几个住在同一个高档小区里，我跟他一点都不熟悉。倒是他爸爸经常带他来我家里，每次爷爷都要给他礼物。”

给的都是殷寒之想要又不能要的东西，那是明晃晃的告诉他，你跟宫落不一样，他是家里宠大的小公子，你是继承人，不能有玩的时间。

“宫落很跋扈，一直觉得自己是世界中心，我很少分给他眼神，他越是不舒服就越是捉弄我。十几岁时没什么喜欢的东西，仅有的一两件还都被他要去了。他嘴里那个破奖杯是少年宫魔方大赛一等奖，他摔了之后爷爷很生气，我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手段，至此少年宫再没了这项活动。”

殷寒之说的很简略，沈池秋稍微一想就知道，那是一个被宠坏了的少年，对如履薄冰少年的报复，谁也不能比他更幸福。

“宫家现在是？”

“不清楚，后来举家搬迁了。应该不是很好吧，以宫落的性子不可能拉下脸找寒秋合作。”

沈池秋想想也是，他在明知道殷寒之还掌管殷氏的情况下找到寒秋，那就说明他那里出的问题比他以为的还要大。只能拿捏像寒秋一样的小公司。

“唔，那得提防着他，万一他又有什么坏点子。”

“嗯，我安排人注意着。”

殷寒之这病断断续续三四天才好，病一好就立马泡在文件堆里，夜以继日，又开始熬夜工作。

连着两天下来，沈池秋越发觉得不对劲儿。往常就是再拼命也不至于书法都不出吧。

［沈总：小夏，公司最近很忙吗？怎么殷寒之回来家天天熬夜工作。］

哦，小夏一边处理工作，一边还有心思想着他们果然有奸情。

［小夏：这个，您要不要问问殷总？］

殷寒之一杯咖啡接着一杯，眼底的黑青都顾不上了。

咚咚咚。

“进。”

沈池秋把润嗓子的蜂蜜水端给殷寒之，不确定地问：“是不是出什么大事了？”

“也不是什么大事，昨天公司的内部系统被攻击了，倒是什么都没丢，那个人留下句：好玩吗？就跑了。我现在把漏洞补一补。”

其实还有更过分的，只是殷寒之不想让沈池秋知道。

那天屏幕上全是辱骂沈池秋的话，殷寒之现在想起来还气得呼吸不顺。似乎花费几天几夜找到公司的漏洞，就为了羞辱沈池秋一样。

“你还会编程啊。”

“嗯，做一个高级防火墙不是问题，只是想防住这些人需要更高级的。”

殷寒之又灌了一口咖啡，漏洞多又杂，处理起来极其浪费时间。

“那你有怀疑的人选吗？”

“不是杨思睿就是宫落吧。”

沈池秋心想，那你可真的是小看柳意了。

“不，是柳意。”

剧情里柳意意外救了濒死的一个男人，精心照顾几个月后男人神秘失踪，再出现时已经是网络安全公司的大boss，且对柳意爱的深沉。

虽然看这段剧情的时候沈池秋很无语，不明白为什么不把男人送医院，是嫌他死的不够快嘛。

那应该是一年多以前的事了，柳意家境普通，他刚刚跟自己熟悉起来，更没有傍上杨思睿，钱还是打工赚的，沈池秋猜测是没钱送医院。

不过重伤患柳意都敢亲自照顾，随便救一个人就是大佬，沈池秋只能归咎于主角光环。这次公司被攻击，八九不离十是柳意的主意。

“柳意会这样的技术？”

“他不会有人抢着给他干，殷寒之，你能不能帮我个忙啊。”

“好。”

凌晨四点。

还在睡梦中的柳意突然被突兀出现在卧室里的声音吵醒。

手机屏幕上是阴恻恻的音乐，配着一张他早就删除的聊天记录。

柳意惊恐万分，无论用什么方法都停止不了。更关不了机，只能眼睁睁看着杨思睿睡醒，把手机接过去。

啪。

柳意脸上挨了一巴掌。

“柳意，你个贱人，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