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被除名一事,他倒是还未听说。
将这样一个姣好的姑娘扔在县城中,不管不问,这温家还真是薄情。
“算了,就这样吧。”温霜月耸耸肩,反正这仇她迟早要报。
她抬起头,推着子景进屋道:“你快进去歇着,不要再扯到伤口了,我先去摘花,一会回来做饭给你吃。”
“好……”子景回了屋子,就见她推着推车出去了。
温霜月满载鲜花而归时,子景已经将菜洗好了,不过一眼看过去,就知道他从未洗过菜,老的菜叶子都没捡,菜根处也还有污泥。
温霜月放好鲜花,就将他赶回屋内,然后重新挑拣菜叶,又细细洗了一遍。
子景幽幽地从屋内出来,站在厨房门边望着她洗菜,脸色微红。
下次定要洗干净。
他在暗自道。
温霜月很快就做好了饭,吃过饭洗完碗后,她便坐在院子里挑了些许鲜花将它们装在篮子里。
子景不解地问道:“你装这些鲜花作甚?”
温霜月一边挑拣鲜花,一边回答他:“今日县民们帮了我大忙,我想送些鲜花给他们,以表谢意。”
子景了然点头,挨着她坐下来帮她一起挑鲜花。
他们选好鲜花后,就提着篮子往县民家走去。
温霜月凭着记忆,一家一家地敲响了县民家的门。
送到大娘家时,大娘热情地请他们进屋喝杯水,温霜月和子景难拒盛情,就进了大娘的家门。
大娘家的构造和温霜月的老宅相似,进门既是正厅,两旁分布卧房。
温霜月一踏进门就看到一幅悬挂在正厅中央的画卷。
画卷下方红梅迎雪绽放,画卷上方则是一首小诗。
大娘将茶杯递给她时,就见她盯着画卷沉思。
“怎么,喜欢这幅画?”大娘笑着拍拍她的肩膀问道。
温霜月回过神,从她手里接过茶杯,不好意思地一笑:“没有,只是好奇为何要挂一张这样的画卷在屋内。”
大娘擦擦手道:“我们也是看着别家都这样挂才挂的,听他们说在家里挂上一幅诗画,显得家里有书卷气。”
子景走到温霜月身旁温润一笑,解释道:“大岚诗歌盛行,哪怕是在寻常人家,也会挂上几句手写诗用来观赏,陶冶情操。”
大娘一敲脑门道:“对,是这个说法。”
温霜月若有所思地看着那幅寒梅图,一个念头忽然闯入她的脑海。
花和诗句。
她之前怎么没有想到,可以入乡随俗地去制作花束?
这样花束的受众就可以普及到老百姓了,那她也就可以扩大客源,多赚些钱,说不定几日后就可以开个店铺了。
她眼前一亮,笑着看向大娘道:“大娘,多谢。”
大娘不明所以,摇摇头道:“谢啥,你送的花可好看了,我很喜欢。”
给县民们送完鲜花,温霜月就迫不及待地拉着子景往老宅赶去。
一回老宅,温霜月就坐到地上,点上蜡烛,开始制作花束。
她轻阖双目,默默思量着,该如何将诗歌和花束相结合。
“是在想该做什么样的花束吗?”子景拿着一杯刚倒的热茶走到她的身边坐下问道。
温霜月睁开眼,点点头:“对,我打算做诗意花束。”
子景一愣,继而反应过来,她是在刚才送花时有了灵感。
他微微一笑道:“以诗为引,以花诉请,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温霜月回他一笑,然后站起身,挑选鲜花。
从古至今,诗人所写,无外乎爱情友情亲情、家国情怀、个人壮志、怀古伤今。
而从她今早卖花束来看,县民们喜欢的似乎更多偏向于有关个人情感和升官发财的花束。
那么她所要制作的诗意花束,便要与此有关。
百合一朵,白梅相称,如星似月,流光皎洁。
思君之情,夜夜难眠,惟愿借此消解忧愁。
绣球为海,葱莲为船,白帆飞扬,乘风破浪。
向前之愿,日日铭记,终有一日乘风直上。
子景端坐在她的身旁,看着一束束惊艳诗意的花束在她手中形成,不由有些惊讶。
他还从未见过这样的花束,如画一般,可诉心意,美不胜收。
温霜月沉浸在制作花束中,并没有注意到子景越来越深的目光。
“呼——”她包装好最后一束鲜花,抬眼笑看着子景道,“完成啦!”
“嗯。”子景望着她笑意盈盈的脸,也不禁露出了笑容。
温霜月将花束全部放入营养液中,直起身时,才发现天色已晚。
“啊,还没有给你收拾屋子!”温霜月惊呼一声道。
她连忙往一旁的屋子跑去,然而一推开门,扑面而来的灰尘就迫使她停住了脚步。
“咳咳——”这么大的灰尘,怎么住人?
“要不……”温霜月站在门边,回过头,犹豫道,“今晚,我们先将就地睡一个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