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人若是真的世子爷,那还好说,若不是,那他得好好派人盯着,不然若是这人的样貌被有心之人利用,不知会在朝堂之上翻起怎样的惊涛巨浪。
言柏卿敛了思绪,与老汉一起告了别,转身离开。
关上房门后,子景提着的心才落回了原处。
言柏卿……
这位新大理寺卿刚才看他的眼神像是察觉到了什么。
子景冷了脸色,走进屋内合上了门。
温霜月今日一来到草市,就发现昨日她摆摊的位置被一个胖墩的妇人占了,而且那妇人所卖之物竟也是花束,一眼望去,她看出了那些花束皆是模仿昨日她所卖而做的,但细细看去,那些花束所用鲜花却是毫不新鲜,色淡至极。
看来是昨日她卖花所赚甚多,引人眼红了。
温霜月暗自咬咬牙,抄袭都抄袭到正主面前了,还真是胆大。
不过她只卖了一日的花束,怎么就有人开始模仿了?
温霜月压下心里的疑惑和愤怒,推着推车径直往那妇人而去,然后调转车头,正正站在了那妇人对面。
温霜月放好推车,嘲讽地看了那妇人一眼。
那妇人也看着她冷笑一声,开口叫卖:“花束,卖花束了!”
温霜月没有理会她尖锐的叫卖声,只是伸手掀开了盖在推车上的麻布,刹那间,娇花显露,清香四溢。
那妇人闻着花香脸色青白,却丝毫不甘示弱地拿起一捧花束上下摇动,好像能摇出什么香味似的。
可惜花束没被摇香,反而更加残败了。
温霜月好笑地摇摇头,低头将清雅意境的花束一一摆出。
不一会便有行人闻香而至,又被花束吸引得定住了脚步,瞪大双眼盯着花束。
“姑娘,这花束我看着怎么那么向一帆白船行在江上呢?”一位身着白衣的男子捋着胡须若有所思地问道。
“这位老爷好眼神。”温霜月露出一个标准微笑道,“这束花是以诗为引而做。”
“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男子闻言恍然大悟,“可是取自此诗?”
“正是。”温霜月笑着应道。
“好意好意。”男子眉眼舒展,温润一笑,“这束花,我要了。”
将花束包好递给他,又收好钱,温霜月才看了一眼对面的妇人,妇人也正咬牙切齿地望着她。
她淡淡一笑,收回视线。
站在她推车旁边的众人一听今日所卖花束与昨日不同,且和诗歌有关,都颇有兴致地伸长脖子,想要凑近看看。
“百合如月,白梅如星,流光皎洁,相思难抑。”
“马蹄开道,红花遍地,远上长安,金榜题名。”
温霜月一束一束地介绍着花束,众人眼中亮光更甚。
能买这样一束诗意的花束回去,放在诗歌挂画之下不是甚好?
众人在心里思量着,纷纷上前抢购花束。
温霜月满心欢喜地卖着花束,收着钱。
看来子景说的没错,大岚之人确实甚爱诗歌。
这么看来,子景还挺有经商眼光的。
温霜月暗自一笑,她可能真的捡到一个宝了。
几乎不到半个时辰,推车上的花束便售卖一空。
而对面胖妇人的小铺却无人光顾,生意惨淡至极。
温霜月收拾了推车,拍拍手瞟了胖妇人一眼,就推着车走了。
在她的身后,推车倒地的声音轰然响起。
呵,气死你,不过是动动手的事。
不过,她确实该想想买店铺的事情了,不然每日都要换地方摆摊,顾客难以固定下来。
温霜月一边想着,一边往卖衣裳的铺子走去。
昨日她没料到子景会留下,但如今他暂住在老宅,又没有随身携带行礼,身上唯一一件衣衫还被血浸透了,所以她想来想去还是决定给他买两身衣衫换着穿。
全当是付给他的创意费吧。
拿着钱袋走进衣裳铺,温霜月才猛地想起,她不知道子景该穿多大的衣裳啊。
衣裳铺的老板娘见她一脸无助的站在门外,就主动走近问道:“姑娘是要买何人穿的衣裳?”
“买……男子的衣裳。”温霜月道。
“那他穿怎样大的衣裳呢?”老板娘笑着问道。
“多大的衣裳……”温霜月转转眼珠,正为难着,一侧身,就看到刚巧路过衣裳铺门口的一人,那人的身材与子景差不多,于是她连忙指着那人道,“与他差不多。”
忽然听到她的声音,那人顿住脚步侧头看了过来。
“是你……”那人一转头,温霜月就认出了他——昨日抓住放火男孩的人。
言柏卿正愁无处找温家大小姐,温家大小姐就自己凑上门来了。
“温姑娘。”他淡声道。
“与这位公子差不多吗?”老板娘走到言柏卿面前,细细打量了一番便道,“知道了,我这就给你找合适的去。”
“温姑娘这是要给谁买衣裳?”言柏卿奇怪道。
“啊……就是……”温霜月一时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只能支支吾吾道。
言柏卿看着她面上浮起的红晕,便了然道:“是给你的未婚夫君买衣裳吗?”
“嗯……”温霜月下意识地应了他的话,应完后却是一惊,不慎咬到了舌头,“未婚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