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楠擦了泪,起身披上衣服,来到案桌前,提笔写信,仅短短八字‘既见君子,云胡不喜’。折好信封,吩咐青禾赶紧送去驿站,越快越好。此后的几日,江楠每入夜就站在廊前,翘首以盼,青禾不解,只心疼江楠“娘子快些进屋罢,这寒风冻人,您不心疼自己,青禾看着难受”江楠不听,强催了青禾进屋,仍坐在冰天雪地里,看着头顶这四方的天。
第十夜,亥时,江楠总算等到了那人。自失了沈筠讳和老夫人的宠爱,她的吃穿用度被田氏克扣得厉害,江父本就清廉,给江楠的嫁妆也不多,此前搭设粥棚救济他人,还贴进去了不少。数九寒冬,江楠穿着单薄,身上唯一厚实的只有那件银狐毛领织花云锦斗篷。见到宋深竹,江楠本想起身相迎,奈何脚冻得没了知觉,这几日反复折磨自己,时间整好,眼下她烧得厉害。倒下的那刻,看到急步朝她奔来的人,江楠嘴角微微挂着笑意,看来自己总还有些价值。
宋深竹赶紧抱起江楠进了屋,不曾想青禾也在,宋深竹楞在原地,一时不知该如何。青禾没有出声,从小炉子上拿起药罐,倒了碗热气腾腾的红糖姜茶,示意宋深竹给江楠喝下,转身关了门离去。青禾知道,娘子一直在等这人,他要对娘子作何,自己管不着,也不能管,只能为他们死守秘密。初见沈筠讳,青禾也犯了痴,只觉他是一个有担当的男人,值得娘子托付终身,可到头来,娘子所受的苦,大都来自他。
将怀中烧得滚烫的人儿轻放在床上,脱去被雪露浸湿的外衣,用锦帕沾了冷水,敷在江楠额上为其退热。江楠觉得自己像是一片轻羽,微风拂过,一会儿飘到了熔岩炙浆之处,一会儿又落入寒山冰窟之中,难受至极。看着江楠紧闭的牙关,碗中凉了不少的红糖姜茶,宋深竹无奈,只好扶起江楠,让她靠在自己怀里,柔声哄着。江楠费力挣了挣眼,这次宋深竹没再用帷帽遮脸,可惜烛光昏暗,江楠看不太清,只觉得他那微粉的薄唇看着像是小时候最喜欢吃的桃汁蜜糖,从前总缠着爹爹买,差点还吃坏了牙。
江楠本就打算如此,不满于宋深竹的反应,难不成他对自己,并没有存着那些龌龊心思可除了这,江楠实在想不通,还有什么能让他动心。宋深竹只以为江楠烧糊涂了,莫不是将自己当成了沈筠讳。提起这沈筠讳他就来气,自己万分心疼地人儿,居然被撵到这破烂的地儿住着。京都动乱,这些日子他忙得脚不沾地,等事情了结,便辞去首领之位,带着怀中人儿远走高飞。
江楠被吻得晕乎,就快吸不上气儿,桃汁蜜糖再好也不能多吃,容易坏牙不说,还有些齁得慌。趁着宋深竹换气的空当,江楠赶紧别过脸去,无力地靠在他怀中,大口喘气。那有些红肿的小嘴一张一合,还挂着丝丝莹液,宋深竹心动,将自己右手的食指伸了进去。江楠被他的举动吓着了,本能咬住那根不安分的手指,宋深竹满足地‘嘶’了一声,果然,就算是长大的妍儿,依旧喜欢咬他。
指尖微凉,江楠含在口中,倒退了些热。可这不过是杯水车薪,她想要更多,反正已做好献身的准备,便任由她放肆这一回。更何况,比起沈筠讳,这男人的滋味,尝起来简直不要太好。闭眼在宋深竹脸上一阵乱啃,随之往下,到了喉结处,江楠觉得有趣,只要她稍用力一咬,那物就会上下滑动,像是逗猫儿的木天蓼球,玩儿得不亦乐乎。宋深竹紧咬着牙,恨不能立即将她压在身下,好生疼爱。可自尊心作祟,若妍儿真将自己认作了沈筠讳,又怎能做此等趁人之危的肮脏事,到时莫说是妍儿,便是自己也无法原谅。
等江楠玩儿够了,宋深竹将她抱起,架在了自己腰上,看着小脸酡红,眼神迷离的妙人儿,宋深竹沙哑开口“小妍儿,你可看清楚了,我不是沈筠讳!”话音刚落,宋深竹便陡然生悔,妍儿喜欢沈筠讳,且是明媒正娶的妻,可自己却对她做了这许多荒唐事,若此时她发觉江楠娇嗔,这大傻蛋,哪有采花贼会不打自招。她清醒得很,若真是沈筠讳,她早就一拳给他锤扁!
“你猜,我,有没看清?”宋深竹不知是否该高兴,再次试探“那你可知,我是谁?”江楠摇摇头,勉强看清宋深竹的模样,她一时犯了痴,本以为他是个上了年纪的大叔,不曾想,竟生的这般好看。不过与阿钰想比,还是差了那么一小点,但已足够甩沈筠讳好几条街。满意地捧着宋深竹的脸,江楠瞧了好一会儿,糯糯开口道“你是,真的好吃呀!”还十分配合的砸了咂嘴,宋深竹黑脸,这话他最是熟悉,小时候,江楠对着他说了不下十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