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临川从思绪中抽离,听见顾君山继续说:“你苏伯伯刚还逼着我把接班人的位置给阿渊,日后不允许你参与一点顾氏的工作,是你大哥说顾家家大业大,需要兄弟俩一起努力,费心费力地在一旁劝半天了。”
顾临川扯了扯嘴角,嗤笑了声:“一头披着羊皮的狼,倒是比谁都擅伪装。”
“顾临川!”顾君山大声斥骂:“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自己的哥哥?即便再对你小妈有怨,可你大哥是无辜的,这么多年了,他费心费力、里里外外操持着顾家的一切,而你呢,除了败坏顾家的名声,你还做过什么?”
“他费心费力,我无所事事?”顾临川在心底冷笑了下,“你有时间好好查一下,看看他费心费力除了表现在工作和家庭上,是不是还表现在其他方面?还有爷爷的病,无缘无故病的蹊跷,你就从来没有怀疑过?”
门外有人敲门,顾君山应了一声,对顾临川最后的话置若罔闻,回头冲着电话语重心长劝道:“你好好想想,想通了就全身心回顾氏工作,如今很多新型企业突飞猛进,各行各业发展日益严峻,我们顾氏已经大不如从前了。”
“大局为重,放下成见,心无旁骛地陪你哥哥一起打理企业。”
说完电话就被挂断了。
顾临川自嘲一笑,他真是太傻了,他竟然天真地信了医院里顾君山说的话,他以为自己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他以为父亲心里真的有他,他甚至都打算将自己搜查到地一切全部拿给顾君山。
真是荒诞,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他当初肯为了别人的一句话对自己的结发妻生疑,更何况自己毫无建树的儿子。
虞歌等了好大一会儿,发现顾临川挂完电话仍旧愣在原地,她有些错愕,男人立在窗边,橘色的晚霞漫下来,拓在男人身上,男人的背影修长单薄,瘦削的肩膀松垮下耷,脑袋微垂,像被父母丢弃在风雪中无家可归的孩子。
颓唐又可怜!
虞歌走近,单手环住他的腰,脑袋在他胳臂上蹭了蹭:“阿川,你怎么了?”
眸底的黯然一闪而逝,再抬头已换上平素吊儿郎当的表情,他有些无奈地朝她摊手:“唉,怎么说都不信,你说是不是活该。”
“信不信是他的事,反正我们已经传达到位了,仁至义尽,问心无愧就好。”
虞歌轻轻握住他的手,十指相扣,“我不喜欢这里,我们走吧。”
顾临川揉了揉她的发顶,笑容温和:“不委曲求全,不喜欢的地方,我们一刻都不待。”
两人手牵手离开,虞歌假装不经意的侧眸,还是捕捉到了顾临川眼中几不可察的落寞。
电话里的人是谁她大概也猜出来了,只有对他特别重要的人,才会让素来恣意洒脱的男人即便再伪装也破绽百出。
顾临川,那些让你失望的人和事,我会统统替你赶走的。
虞歌紧了紧手,在心底暗暗起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