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菲买了楚歆最喜欢的栀子花,她跪在墓前,“歆歆,好久不见!”
她伸手将墓碑上的泥污蹭掉,声音沙哑:“你最爱干净了,我给你擦掉。”
她胡乱闲扯了一些别的,莞尔,“歆歆,你临终前的话我一直记得,我把她生下来了,她叫念念。”
“歌歌,一条人命换两条人命,是值得的,等她生下来,我要做她的干妈。”
“歌歌,你千万不要觉得愧疚,好好活着就是对我最好的报答。”
“帮我照顾好然哥,他肯定要难过一段时间的,不过没关系,一年、两年,他总会忘掉我,告诉他,让他找一个好姑娘结婚吧。”
虞歌跪着往前移了两步,额头抵在墓碑上,泪光闪闪:“歆歆,我这些年总在想,如果我那个时候不告诉你我怀孕了,你是不是”
“我这样算不算道德绑架你?”时菲眼泪糊了一脸,“你不该救我的,不能因为我怀了宝宝就剥夺你活下来的权利啊。”
墓碑前时菲抽泣痛哭,后背突然被人轻轻拍了拍,她打了个激灵,迅速擦掉眼泪。
“歌歌,好久不见!”
潇雅话音刚落,时菲低着头落荒而逃。
金色高跟鞋踢嗒踢嗒跑的飞快,潇雅捂着肚子追上前一把攥住她的手腕,“歌歌!我怀孕了,你别跑,我追不上你。”
时菲闻言止步,她慢慢转过身,视线落在潇雅高高鼓起的肚子上,轻声开口:“几个月了?”
“已经六个多月了,”潇雅握住她的手,上前一步抱住她,“歌歌,我很想你,我们大家都很想你。”
时菲下意识想反驳,潇雅先一步堵她的口,“别想着不承认,李乘风都打电话告诉我了。”
时菲错愕:“他怎么会”
潇雅轻轻放开她,拉她往前,“我们去那边坐坐。”
两人相挨着落座,不等时菲问,潇雅率先开口:“那场大火,我们所有人都以为你葬身其中,只有顾临川始终坚信你还活着。”
“他找了人,不眠不休的测验,每一个地方都不放过,直到确定没有人体组织才如释重负,他熬了几个晚上,听完那个好消息就晕了过去。”
“醒了之后立即马不停蹄地全城搜索,大大小小的医院挨个找了遍,都没有找到你,那个时候他像走火入魔了般,没有人能劝得动他。”
“他那个时候是带着伤的,因为找你错过了最佳治疗时间。”
时菲蓦地想起他耳朵上的疤,又联想到当年听到的剧烈地爆破声,心里隐隐约约猜到了什么。
潇雅握住她的手继续说:“你别怪顾临川,他当时并没有丢下你。”
“我找你的时候也被顾临渊绑架了,顾临渊在我身上安装了炸弹,大概因为楚歆的死让他有了阴影,他说你的任何朋友都不能再失去了。”
“我们都以为炸弹被解除了,没承想顾临渊摆了我们一道,爆炸的时候顾临渊护着我,而阿生护着他。”
潇雅低头落泪:“阿生当场就丧了命,而顾临川被震坏了耳膜。”
时菲一直都觉得奇怪,为什么如影随形的陈云生没在顾临川身边,原来八年前他就
潇雅吸了吸鼻子继续道:“顾临川跑过去救你之前收到了沈玉瑶的短信,她发了一个她的位置,告诉他你们俩在一起。”
“顾临川那个时候什么都听不见,只能通过那个定位去找你,没想到却错过了救你的最佳时期,因为这个,他这些年总是活在自责、懊恼中。”
时菲想起当年那个时候撕心裂肺喊叫的自己,苦涩一笑:“我那个时候喊的嗓子都哑了,可他没有回头看我一眼,我一直以为”
时菲鼻头酸涩,缓缓问道:“他的耳朵后来怎么样了?”
“两只耳朵都听力受损,左耳稍微好点,右耳彻底聋了,找了最好的耳科专家,这几年大大小小做了好几场手术,左耳能听到正常交流的声音,再小点就不行了。”
时菲咬了咬唇,她当时怎么会怀疑顾临川呢,他的爱意那样汹涌浓烈,怎么可能弃她不顾。
心脏处疼痛泛滥,她捂住胸口泣不成声,“八年,我冤枉了他八年。”
“小雅,你说,我这样的人是不是根本就不配被他这般毫无保留地爱着。”
“不,不是的,”潇雅抱住她的头,哑然失笑:“他视你如命,你就是最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