醇厚霸道的气息,带着淡淡竹香,包围着她,让她无处逃遁。
韩攸宁目光迷蒙。
幔帐外的宫灯模糊的影子,晃啊晃。似是窗户开了,风调皮地钻了进来,吹晃了宫灯,也吹乱了大红的幔帐。
那个绣着交颈鸳鸯的兜儿,又把赵承渊变成了她不认得的模样。
那双猩红了的眼,还有犹如困兽的隐忍,让她有些害怕。赵承渊蒙上她的眼,不让她看,可他又怎么顾得过来?
他的手只有两只,总有顾不过来的时候。她就悄悄睁开眼看,看赵承渊和平时不一样的样子,不沉稳,失去理智的样子。看他不能从容掌控一切,急切又霸道的样子。
害怕之余,心底还有小小的欣喜。
他也不是一座坚不可摧的磐石,也不是一块暖不了的寒冰啊。
“听话,闭眼。”
她的眼睛又被一双大手蒙上了。
晨曦透过层层幔帐,映照了进来。
韩攸宁被那温柔的光吵醒了。
尚未睁开眼,只觉自己在一个温暖的怀里,沉稳安然。一只沉固的胳膊,揽着她,霸道地宣誓着占有。
这是她第一次在他怀中醒来,两人共着一个被窝,如那春塘里的鸳鸯,相依相偎。
她身子一动不动,悄悄睁开了眼,蓦然撞入了一双深如古潭的眸子。眸子里有簇簇燃着的火苗,跳动的火苗里,是她的脸庞。
韩攸宁脸儿一红,便挣扎着要躲开他的拥抱。
头顶是沙哑的声音,“不要动。”
韩攸宁却是无法坦然面对他,昨夜的狂风骤雨历历在目,她涨红着脸,似是要挣脱渔网的鱼儿。
“我要起床了!”
馨香在空气中弥漫,搅人心神,赵承渊一个翻身。
韩攸宁僵住了,一动不敢动,瞪圆了眼睛看着上方危险的一张俊脸,眼眸滚烫。
明明昨晚刚刚……
赵承渊看着那双幼鹿般湿漉漉的眼睛,无辜又可怜。
他压抑地低声道,“你年纪还太小,会受伤,可懂?”
韩攸宁受惊地点点头,细细地挤出来一个字,“懂。”
赵承渊揉了揉她的头发,失笑道,“傻丫头,你懂什么?”
她怎么会懂,男人是多可怕的动物。
他翻身下来,下了床,帮她又往上拉了拉被子,俯身道,“我去沐浴,你再眯一会。”
韩攸宁躲在被子里,听着净房里水声响起,方反应过去来,他又在洗凉水澡。
庑廊前,孙大娘和吴嬷嬷低声说着话,两个人脸上都带着喜色。
吴嬷嬷听着净房里似乎起了水声,笑了笑,到底是知道心疼媳妇。
她冲铃儿和秋叶摆了摆手,“进去伺候王妃起床吧。”
铃儿和秋叶相视笑了笑,进了正殿。
她们是丫鬟,最朴素的想法还是王妃能将王爷的身心抓得牢牢的,这样她们才能踏实下心来。
吃早膳时,赵承渊便不太回避那些大补之物了,整个人神清气爽。
看他吃得那么香,韩攸宁总忍不住,要多想……
她摇了摇头,强迫自己不要想那些事,清了清嗓子问道,“那个吴半仙,在宫里不会有事吧?”
方才她看赵承渊去了一趟二进院和三进院之间的月门,叶常在那里探头探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