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采是齐州人,别看她是齐州人,她只去过三个地方,分别是齐州州城、章丘县城和青城山,再有就是绕齐州城而过、城民的日常饮用水济水了。别的地方,她一概不知,也从未去过。
首先齐州,州治历城,下辖:章丘、亭山、祝阿、临邑、临济、全节、山荏7县,丁口约在300万左右;州内有济水,东西走向,贯穿全州,使齐州分南北两半,7县中有祝阿、临邑、临济3县在济水之北。
济水再往北,就是扎古帝国第一大河黄河,黄河再往北,就出了齐州区域到达隶属河北道的德州。
而从扎古帝国的角度来看,齐州在黄河南岸,隶属于河南道,位于河南道的东北部,离海洋很近,是帝国的后方,东西南分别和淄州、济州、兖州毗邻,地利上平坦有水宜耕作。
戚漆带章采出去转,第一站就去西边的济州。到济州,在长清县住半天,次日爬陶山和巫山,然后再到州城转一圈,章采就觉得无聊,感觉跟在齐州没什么两样。
对章采的表现戚漆笑而不语,继续旅行下一站是郓州,住在州城里,一进城便带给章采不少的收获。
只见郓州城街道上、墙角内、树荫下,有大量大量的乞丐流民在乞讨,章采甚至看到有些个华服贵公子们故意往乞丐群里丢几片烂到不能再烂的白菜叶子,乞丐们为了几片烂菜叶不惜大打出手,而始作俑者在远处看热闹,时而指指点点时而评头论足,笑嘻嘻斥责贱民就是贱,尔后哄堂大笑离去。
更有甚者指使家仆在流民里头挑挑拣拣,把有些姿色的女孩挑走,丢给女孩家人们仅能吃饱一顿的糠。注意是糠,是糠!是牲口吃的糠!连最廉价的黑麦都不是!
而拿到糠的流民还要三跪九叩感谢大老爷的青天活命之恩,没拿到糠的流民还要哭着求着把孩子、把自己献上换取一顿糠,就这家仆还不稀罕。
最狠的还是官服差役,口呼“死都脏了地方的贱民”,拿着武器挥着水火棍就往流民身上打去,使了劲的把流民往城外赶,过程中死人全不在乎,流民的痛哭哀求也全不在乎。
刚进城的章采看到这一幕直接看呆了,还是戚大把她拉到一边免得妨碍官差执行公务。人民的悲惨令章采是把银牙咬碎、眼珠瞪裂,将要抽出腰间短刀把这干官差、恶仆、贵族子弟打杀个干净,被戚漆眼疾手快按住素手。
“丫头,你想干什么?”戚漆悄声说道。
章采咬着牙一字一字道:“爹,我要宰了这帮畜牲!”
戚漆心道句难能可贵,但还是说道:“人要学会克制自己,章采,现在给老夫把脾气压下去!”
章采听后强行克制着怒火,别回头不忍再看这番场景。
“爹爹,您一点都不愤怒吗?”
“老夫见多了。”戚漆悠悠说道,“比起尸山血海,比起人头成山,比起眼看着同袍似猪羊般被上万上万的宰杀干净,这些又算个什么?”
“孩子,等你见识过什么是死人堆,什么又是万古枯,你也不会再像今天这样怒火中烧了。”
章采咬着牙说道:“爹爹,您能惩治这个州的刺史吗?这个州的刺史不是好官,非但不救济百姓,却还如此,就是个丧尽天良的畜牲。”
戚漆老眼却开始迷离。
“救济?拿什么救济?官府粮仓本就没有多少粮食,还要保证一城百姓的基本生活,今日救了流民,可曾想过明日又拿什么来救本城百姓?”
戚漆说着,但却似乎是在重复着一个人的话。
章采对这个答案很不满意。
“扯淡!”这声把戚漆魂叫回来。
“爹爹,孩儿只知道万事万物,没有能不能做,只有想不想做!”章采情绪强烈说道,“只要孩儿想做成做好一件事情,无论多难,孩儿会想尽千般方法去做好它!同理,如果不想做一件事情,哪怕只是简单到动一动手指,孩儿也绝对做不好!”
“粮食是不够,但粮食不够不能去借吗?粮食不够不能去抢吗?只能说刺史根本就不想救济。”
戚漆眼神变得犀利,反把章采吓了一跳,殊不知此刻戚漆思绪已经飘远,飘到了8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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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州受灾灾民十万,难道要本帅熟视无睹吗李相!”
“那戚帅要如何?本府洗耳恭听。”
“还能如何,自然是救济了!这难道不是李相你应尽的责任吗?”
“救济?拿什么救济?官府粮仓本就没有多少粮食,还要保证一城百姓的基本生活,今日救了流民,可曾想过明日又拿什么来救本城百姓?”
“你.......荒唐!那本帅调军粮救民总行了吧!”
“戚漆你敢?!你要不想连累鄂州戚家你就别这么干!不就是粮食吗,我已经有了些许眉目。”
“哦?李相怎么有眉目了?”
“这需要戚帅的协助,给本府一个军团的士兵,本府一家一家去问候,找各家借粮食,要不借本府就硬抢!本府敢立军令状,饿死一个百姓本府自己下狱待罪。”
“绝不可能!贵族是帝国的基石,李彦你想也别想!别以为本帅不知道,你是想借机打压东林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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