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关于坑杀孙开福的事情,薛离起初压根儿就没想过,他本性善良,不会想着去害什么人,属于那种,你不惹我我绝对不会撩闲你的人,简单说就是怂。这是骨子里的性格,哪怕到了这个世界,有了一身高强武功之后,本性还是如此。
此番之所以想起坑杀孙开福,是被秦蓁遇刺一事刺激到了,加上对陈王世子赵康宁积怨颇深,此番新仇旧怨加在一块儿,孙开福便成了用来试刀的倒霉蛋,也算他向陈亲王一派,发动反击的信号,孙开福便是“出征”前“祭旗”的“牲口”了。
回到镇府司衙门之后,薛离立刻开始布局后面的事情,他知道秦恒一定会答应,因为此事的利益大于风险。
在家呆了三日,不曾出门,也没再去看望秦蓁,有叶常青照看着,比任何人都管用,而秦恒这三日也没再来打扰他。
这日下午,日暮时分,残阳光渐弱,薛离正在书房看着学医笔记,便似前世高三备战高时考那般,一边翻着书本,一边咬着笔头记录,十分认真。
突然,薛离动作一顿,道:“来了便赶紧出来,躲躲藏藏的作甚?”话音落下,一个黑色人影出现在书房门口,陈宇平到了。
陈宇平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包裹进来,微微躬身,低声道:“大人,东西办妥了,为了掩人耳目,属下便悄悄潜入府中,还望恕罪。”
薛离放下毛笔,起身笑着道:“正该如此,这种事儿越少人注意越好,拿来我看看。”
陈宇平应是,将包裹取下,摊开在书案上,里面整齐叠放着一件金黄龙袍,其上金丝玉线,宝石玉带,华贵非常,一个偌大的龙头跃然其上,霸气凛然。龙袍旁放着一个,用金黄绸缎包着的方形物事。
薛离从未亲眼见过龙袍,忍不住好奇,拿起抖开看了看,轻笑道:“这玩意儿与皇帝穿的,有几分相似?”
陈宇平见过皇帝,道:“一模一样,您再看看这个……”他生怕薛离好奇,会将龙袍穿上身试试,那可不是什么好事,于是赶紧拿起一旁的玉玺递了过去。
薛离道:“这是玉玺?与皇帝那个几分相似?”
陈宇平道:“一模一样。”
陈宇平此刻是既紧张又激动,紧张的是从未如此近距离接触过龙袍,尽管这是仿制的,可不论从材质还是样式来看,都与真龙袍一模一样,这是这个时代的人,对皇家权威,源自骨子里的敬畏。
所以他很激动,薛离能将如此重要的事情,交给自己去办,那说明薛离十分信任自己,而能被薛离信任,是如今他们这些,身在江南一带锦衣卫,最引以为傲的事情,这代表了前途与荣耀。
薛离咧嘴笑道:“我此刻若说,想穿上试试,你会不会被我吓死?”
陈宇平连忙道:“咳,大人说笑了,此事可不敢拿来胡闹啊。”
“逗你呢!”薛离料到他会如此,将龙袍、玉玺放下,轻笑道:“如今你们这些人都是我的亲信,我很信任你们,此事定要守口如瓶,不仅是你们,我连自己的性命都豁出去了,明白么?”
“属下明白!”陈宇平连忙应是。
薛离问道:“你觉得何人去放龙袍玉玺合适?”
陈宇平微愣,道:“如这般飞墙入院、潜门入户之事,本该贺通贺大人最是合适,只是他如今不在此处,大人若放心,属下愿意前往,这些日子,属下已然对浙江总督府的环境十分熟悉。”
“勇气可嘉,”薛离点头道:“我自然放心你办事,不过此行你却不能一个人去,这样,”薛离微微躬身,靠得陈宇平近了一些,道:“你去通知刘安。让他带几个三处剑手随你同去,事情办妥之后立即回来。”
“是!”陈宇平心头一动,问道:“属下不用再继续那盯着了吗?”
薛离道:“让其他兄弟盯着,你回来,过些日子,我需要几个人假扮护卫,你跟着一起。”
“属下明白。”陈宇平应了声,将东西重新装好,悄没声地退了出去。
至此,薛离突然微微摇头暗笑,他对这陈宇平的印象还挺深,此人办事也挺不错的,但跟贺通比起来,却还差点意思。在包括齐东成在内一群人之中,他还是觉得贺通用起来最顺手,那老小子有眼力见儿,机灵滑头,办事周到,关键是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贺通最是拿手。
只可惜贺通现在不在,也不知他在京城办的事情怎么样了。
正胡思乱想着,张非突然在门外问道:“大人,您忙完了么?”
薛离应道:“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