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离微微点头,笑着道:“候公子请讲。”若说他对这件事没有意气用事的成分存在,那是假的,可都已经被人欺负到这份上了,若再不还击,也太怂了,且不论他有着大量前世的知识储备,即便没有,凭着他自小在无华教学习的那些知识,对些对子,弄些不甚高深的诗词,不敢说十拿九稳吧,至少可以尝试一番。
候跃白笑得阴险,看了看身旁的同伴与荣旭,笑着道:“我这上联是,二猿伐木深山,小猴子也敢对句?”
闻言,荣旭与吴长卿几人皆是一愣,随即面露玩味之色,显然是对候跃白的上联,非常满意,骂得好!
朱欣婷与贺通同时脸色一变,尤其是朱欣婷,眼中隐隐有了喷火的迹象,第一个上联最多算是讽刺,多少还有些遮掩,可这第二个上联,却已经是赤裸裸的辱骂了,她何曾受过这样的气?
贺通明显感受到朱欣婷的气势变化,不禁心头微凛,同时也有些得意,朱欣婷如此反应,显然是在乎薛离的颜面,如此说来,距自家大人拿下这小姐,怕是已经不远了,还是大人有手段啊。
他匆忙看了眼薛离的脸色,见他面色如常,并无恼怒之意,甚至还隐隐带着些笑意,贺通心头大定,连忙拉了一把,已经处在爆炸边缘的朱欣婷的衣袖,轻声道:“小姐莫要冲动,看看公子应对。”
朱欣婷一愣,下意识地看向薛离,见他果然神色如常,丝毫没有动怒的意思,她心头微动,不知在想什么,却也没要动手了。
骂人是吧?这种谐音梗,前世初中生都不玩的东西,你居然还好意思拿来戏弄公子我?真是瞎了你的狗眼。薛离咧嘴一笑,点头道:“候公子好文采,不过这应该也算是奇淫技巧一类吧?你怎的也用上了?”
“我这与你那下作勾当,岂能一样?”候跃白面露讥笑,道:“你便说你能否对得上吧,不行便认输,侯某绝不为难。”
你这还没当官,便露出强词夺理的双标嘴脸,日后当了官还得了?薛离轻笑道:“对是对得上,只是我敢对,只怕你不敢听。”
候跃白不以为意地笑着道:“玩耍切磋而已,有何不敢听,你若对上了,尽管说出来便是!”
见众人都看着自己,尤其是朱欣婷,眼中尽是担忧之色,他微微一笑,又去拉住朱欣婷的小手,轻轻捏了捏,道:“你那上联是,二猿伐木深山,小猴子也敢对句。我的下联是,一马深陷泥潭,老畜生怎能出题。”
“嗡~”场间一阵低语轻叹,以骂还骂,对仗工整,片刻间便有了这等精妙对子,当真厉害!
一直秉着呼吸的朱欣婷,在薛离说出下联之后,终于长长松了口气,她知道,这局薛离又赢了。
候跃白脸色铁青,他今年二十有二,虽也年轻,但却比此间众人都大了一些,这一句“老畜生”,骂的便只能是他了,真是岂有此理!
见状,薛离笑着道:“候兄,对对子而已,只是娱乐一下,何必如此执着呢?不如今晚小弟做东,咱花间河畔票嫖粉头,唱唱十八摸,比这个有趣多了。”
又是这等淫词秽语,分明就是侮辱读书人,候跃白怒道:“乡野莽夫,不识三代夏商周。”
薛离笑着道:“俊秀才子,只读四诗风雅颂。”
候跃白见他有些真本事,并非只会舞枪弄棒的莽夫,吃惊之余,心里也慢慢平静了下来,笑了笑,道:“听闻薛公子,与前任两江总督秦大人,关系不错,在下也曾有幸去到过秦大人府上做客,见他府上,前院中有棵半死枯树,不知如今还在不在,那古树甚美,我便出联,千年古树为衣架。”
他点名秦恒府上的千年古树为衣架,实则是借故贬低秦恒,秦恒如今罢官被贬,已然失势,总督府不再是他府邸,他问还在不在,摆明了是在羞辱耻笑秦恒。
日!老秦大人虽然奸了点,狡猾了点,但他却是个实实在在,为国为民的好官,何况他现在已经成了自己老丈人,岂能被你这猴子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