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离轻哼了声,道:“千年古树为衣架,候公子果然大才。金陵乃两江之地首府,位于江南水乡,我便对你一联,万里长江做澡盆。”
这一联算是给秦恒找回了面子,吴长卿微微一愣,也觉得候跃白有些过分了,总督大人在任之时,是个好官,不论是对百姓,还是对自己这些读书人,都很是亲和,他出奇的没有因为薛离对上,而感到不爽。
候跃白显然已经对红了眼,有些不管不顾了,眉目一扫,见门外院中有棵光秃秃的石榴树,便道:“擘破石榴,红门中许多酸子。”上一联,薛离给秦恒找回面子,而秦恒素有提拔关爱读书人的习惯,大华国内,又有“北豺狼,南才子”的戏说,这也使得南北两方的读书人素有不睦,北方的读书人多会武艺,而南方的,却多半文弱。
候跃白情急之下,也顾不得吴长卿几个南方的才子,一句“酸子”连着他们一起骂了,酸儒秀才,难堪大用,便是这个意思。更是讥讽了秦恒。
薛离似笑非笑地看了眼,脸色铁青的吴长卿与另外两人,暗暗冷笑,这猴子公子,几次三番嘲讽秦恒,也不知谁给了他的自信。
“咬开银杏,白衣里一个大人(仁)。”薛离呵呵笑道,暗合候跃白的白衣白裤。
“好!”却是先前一位被牵连的南方才子,叫了起来。连吴长卿也觉得万分解气,他虽没有叫好,但心中还是对薛离,为自己这些南方才子找回场子,而感到高兴,脸上露出了笑意。
荣旭微一蹙眉,看了眼叫好的那人,那人赶紧低下头去,暗暗后悔自己的一时冲动,不敢再发出声音。
候跃白未做理会,心思全放到了薛离身上,对薛离的灵活多变、机敏多智不敢再有半分轻视,来回快走几步,正自发愁,忽见院里池塘小鸭游水,灵光一闪,道:“七鸭浮塘,数数数,三双一只。”
薛离略一沉吟,见那鸭嘴里叼着一条小鱼,脱口而出道:“尺鱼跃水,量量量九寸十分。”
到这,所有人都长长出了口气,虽只是不久的楹联切磋,可明眼人都能看出,薛离略胜一筹,他机智多变,不拘一格,以牙还牙,硬是对的候跃白哑口无言,实在精彩。
只有荣旭的脸色不太好看,他万万没想到,薛离竟还有这等文采,实在出人意料,难道就这样放过他了?
正踅摸间,薛离突然轻笑道:“楹联切磋,本来便玩耍娱乐,消遣,既然候兄出了这些个上联考我,我自当要礼尚往来才是,你可敢接?”
本来已经感到颜面尽失的候跃白,立时来了精神,虽然没能难住薛离,但若是能对上他的上联,也算找回一些颜面了,对荣旭也好交代一点,他笑着道:“那是自然,请薛公子出题,在下接着便是。”
薛离咧嘴一笑,道:“我便不多说了,写下来你慢慢看,待我回来再说。”说着,便见他走到一张放着纸笔的桌子旁,拿起毛笔刷刷点点,众人连忙凑过去围观。
但见他运笔如飞,刷刷写道:“有水也是溪,无水也是奚,去掉溪边水,加鳥便是鷄,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这是他对候跃白侮辱秦恒的报复。
不待众人反应,薛离另起一行,写道:“藏奇梁洞天成馥郁香,酒鬼品酒鬼,三味悟人生,不可不醉,不可太醉。”这是个他至今没想到下联的一个上联,出自一次同学聚会,喝多了之后,当时喝的酒名叫酒鬼。
薛离放下笔,笑着道:“诸位可以一起来对,我去去便来。”
说完,不待众人反应,拉着朱欣婷便往外跑,朱欣婷一惊,忙问道:“你干什么去?”
薛离边走边道:“有些口渴,也有些想撒尿,你陪我去,我寻不到水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