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你这是在给我树敌啊。
商扶伶冷眼看着商晚,似笑非笑道:“你母妃没有告诉过你吗,迟来的歉意,是世上最没用的东西。”
暴君好像总喜欢说一些高深莫测的话,令人摸不着头脑。
“既然你不想选,那就由孤来选吧,”暴君懒洋洋地再次撑住头,使了个眼色,“李默。”
有时候商喜真的很佩服李默公公,就比如现在,只是凭着这一个眼神他便轻易领会了暴君的意思。
李默难道是暴君肚子里的蛔虫吗。
只见李默公公缓步行来,冲着商晚伸了手,轻声劝道:“二公子,将玉钗交给奴吧。”
只有乖乖将东西给王上,二公子才能少受些皮肉之苦。
可偏生二公子的性子自小便倔强执拗,此时更是不肯妥协,死死揣着那支发钗不肯撒手。
李默没了法子,也不好硬夺,只好回身看了看王上。
商喜见暴君随意摆摆手,门外便瞬间涌进来四五个身披甲胄的侍卫,个个腰挂长剑,虎视眈眈地将二哥围了起来。
他这是什么意思,要杀了自己的亲生儿子吗。
好在暴君还没到这样惨绝人寰的地步,那些侍卫只是要上前去抢夺商晚手里的发钗。
区区一个发钗,这世间要多少还寻不到,为什么非得执着于商晚手里的这一支呢。
二哥别倔了,快给了他吧。
然而下一刻,商晚的做法却比暴君派侍卫抢夺的行为更加出乎商喜的意料。
她做梦都没想到,二哥竟然选择了玉石俱焚的招数。
“不用父王动手,儿臣自己毁了它!”
话音将落,只见商晚眼眶猩红,将手中的玉钗高高扬起,而后猛地摔在了地上。
一声清脆的响声,泛着紫色柔光的玉钗已然碎成了两节。
寂静无声。
大殿上只听得此起彼伏的心跳,原是众人皆震惊。
商喜满脑子只有四个字。
何至于此。
不至于,真的不至于啊,你们父子两个到底是怎么了,莫非是疯了不成?
暴君反应倒是不大,只缓缓抬手拧了拧眉心,随口道:“商晚,你实在太放肆了。”
商晚倔强地抿着唇角,从商喜低一些的角度朝他看去时,能清晰地察觉到他双手的颤抖。
虽然畏惧,可商喜看得出他并不后悔。
暴君冷声道:“二十军棍吧,拉下去。”
商喜听到阿妩倒吸了一口凉气,微不可闻。
二十军棍,会活活要了二哥的命的。
商晚先是一愣,继而缓缓勾起了唇角。
在将手中发钗扔出去的那一刻,他便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值得吗。
那一刻,他这样问自己。
是值得的。
人这一辈子,总要坚守住自己的原则,而这个原则,比命重要。
商喜愣怔着迎来了二哥的目光,带了点恨意,也带了点释然。
他没有挣扎,就这样被持剑的侍卫一左一右架住押了出去,门外等待着他的是与死亡近在咫尺的二十军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