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喜打定主意,一时却又不知该去何处寻夜摇。
对了,剑匣!
夜摇许多次都是从剑匣里冒出来的!
商喜猛地从床前站起身,险些被碍事的裙角绊倒,却还是跌跌撞撞地冲向了剑匣所在的角落。
阴森森的气息像极了那个一身黑衣的男人。
“夜摇,夜摇你在吗?你听得到我说话吗……”
无人应答。
“夜摇,你出来好不好?你出来啊……”
一室寂静。
商喜顺着剑匣缓缓滑坐在地上,双目无神。
希望落空的感觉,真的很痛苦。
原来当人难过到极致的时候连眼泪都是流不出来的,只有胸口传来的闷痛还能提醒她自己还是个活人。
夜摇刚从万鬼楼回来就瞧见商扶伶寝殿里多了个人。
小小的人儿正独自坐在榻边发呆,双手抱膝,眼眶微红,像是很难过的模样。
再往榻上一瞧,好家伙,商扶伶这小子是怎么了。
死了?
不该啊,他与自己约定的阳寿还有不少年岁呢。
夜摇没出声,随手捻了团黑气绕着商扶伶的身体轻飘飘转了一圈,继而听话地回到了他指尖。
原来是中毒了啊,中的还是消魂散。
想不到魏冉那家伙竟然真的能弄出这玩意来,他倒是小瞧了这个凡人。
夜摇眯了眯眼,视线落在商喜身上的时候早已没了从前的笑意与不正经,取而代之的是无底洞般的阴冷与狠意。
他找了那么多年的人,居然就在身边。
怪道从见她头一面就觉得这样熟悉,让他忍不住地想亲近,起初他也曾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对这个凡人感兴趣了,现在一想,他是对自己的真身感兴趣啊。
要不是听了万鬼楼里小鬼的建议偷偷上天去抢了司命的命簿,他还不知道要被戏耍多久。
当年那个把他的魔身当野菜给吃了的小仙娥,原来被司命那家伙给藏到人间来了啊。
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他现在总算是明白这个道理了。
商喜胸口一阵阵泛着疼,朦朦胧胧间似乎听到耳畔响起了一声熟悉的调笑。
“怎么,在想我?”
是夜摇的声音!
商喜这会儿也顾不上满屋子找他藏哪儿了,毫不犹豫地说道:“夜摇!快告诉我,怎么救爹爹……”
不管是什么交易,什么代价,她都是愿意的。
小丫头,倒是挺孝顺。
夜摇懒洋洋地从黑烟化作人形,眯着眼道:“他中的是消魂散,除了浮屠草,无药可医。”
浮屠草……
“什么是浮屠草?”
夜摇没有立马回答,似笑非笑地盯着她看。
浮屠魔草,他的真身。
现在,就是这丫头的心脏。
“急什么,他又死不了,”夜摇歪了歪头,笑得邪气肆意,“在那之前,你先告诉我一件事。”
商喜瞬间捕捉到了这句话的重点。
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