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存在的理由是杀人和服从命令,我无法改变任何人的决定,但是你可以,”一剑归在床上费力地撑起身子,嗓音喑哑,“你现在要了我的命,我就绝不会有机会去杀人了。”
他很少会有这样意气用事的时候,可这一次他偏偏就想这样做。
她心中牵挂的人那样多,会不会也有他的一个位置。
他真的很想知道在她那个没见过几次面的大嫂和自己之间,她究竟会选择谁。
听着一剑归强势不已的话,商喜的眼圈渐渐红了。
少女摇着头缓缓后退两步,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总是这样,你们每一个人都是这样……”
听着商喜语句中难以察觉的轻颤,他忽然有点心慌。
她哭了。
他情愿她打他骂他,唯独不敢看她的眼泪。
“逼着我在二者之间做出选择就这么好玩吗,被选的那一个是不是特别有成就感啊?你们知不知道我是什么心情……”
商喜蹲下身子,近乎是发泄般地哭了起来。
大哥问她站在谁那边,爹爹问她希望谁会赢,现在就连百岁也要这样逼迫她在两人之间做出个选择来。
她的选择有意义吗?
一剑归没想到自己的无心之言会触及她的伤心事,瞬间愣住了。
他不是有意的,不是的……
慌张之下,一剑归咬牙下了床想要伸手扶她,还没等触摸到她的发顶就被用力推远了。
尽管商喜刻意避开了他胸前的伤口,剧烈的动作幅度却还是疼得他直抽气。
一想到自己在难过的时候还要顾忌着他的伤口,商喜更委屈了。
一剑归坐在地上靠着床角,无奈地叹了口气。
“我不杀她,你别哭了。”
商喜红着眼瞪他。
她是有点失态了,可又不是傻了。
他把她当三岁孩子吗,杀令已经下达,他完全可以按兵不动牵制住她,转头找别人代为行事。
从商喜的眼神中捕捉到了满满的怀疑,男人无奈极了,却也知道这都是自己造下的孽。
其实在偷走虎符之前她一直都是很信任他的,是他辜负了这份信任。
一剑归无奈地合上眼,轻声道:“我是认真的,我不杀她,也不会找别人杀她。”
商喜愣了愣。
不等她问出声,他已经自顾自解释起来,“我会即刻赶回上安,制造一场刺杀的假景,让你大嫂假死……我保证,不会伤害她。”
杀了朱清清是商扶伶的命令。
他要的是攻破这个大儿子内里最亲近的一道防线,以此逼迫商朝谋反的脚步继续加快。
只要达到了这个目的,朱清清是真死还是假死就显得没那么重要了。
而他这些年杀过那么多人,绝对有充足的把握能够确保那场假死留不下任何破绽。
商喜对他突然之间的转变感到有点诧异,“你……”
一剑归认真地看着她。
“偷走虎符是我不对,我会补偿你。”
一想到虎符的事情,商喜刚软下去的心又冷了几分。
要不是这个男人偷走虎符交给了大哥,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种覆水难收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