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喜被那两道炽烈的目光看得心口发烫,心虚般地别过脸坐在了桌前。
“你想让我刻什么?”
宇文长龄含笑看着她,“什么都好。”
只要是心爱之人所刻,不管是什么都好。
商喜拿起刻刀仔细想了想,一时间竟也没什么想法。
男人伸出手臂从背后抱住她,把下巴搁在了她肩膀上,低声商量着。
“要不……刻鸳鸯?”
鸳鸯……
商喜用手肘往后顶了下他的小腹,嘟囔道:“我不会,你自己来。”
小腹微痛,男人却只闷头低笑。
“说笑的,我才舍不得把鸳鸯带上战场呢,万一出点意外弄坏了,多不吉利……”
与她相关的一切,都不能带去战场那种充斥着血腥气和危险的地方。
像她这样的姑娘,就该永远生活在优渥水土里娇养着。
商喜这会儿的功夫倒也想得差不多,冲他说道:“你转头过去,我刻完之前不许看。”
宇文长龄不敢造次,乖乖按着她的吩咐做了。
商喜一笔一划地拿着刻刀在小巧的石头上刻画着。
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专注地做一件事了,等到刻完之后恍然意识到掌心已经覆上了一层薄汗。
宇文长龄见她结束,这才从她手中拿过黑曜石仔细看着。
黑曜石身上多了只小豹子,另外两面还刻了两个字。
平安。
男人抿了抿唇,深深看着她。
商喜被他看得心里发毛,不知这副表情到底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就算不喜欢也不用这么看我吧?”
见宇文长龄还是不说话只盯着自己看,商喜更心虚了,伸出手就要抢,却被一把挡住了。
“谁说我不喜欢?我只是在想……”他低声笑着,双眼弯弯,“你比我阿娜当年手巧多了,我阿耶的黑曜石是我见过最丑的……”
听他这样说,商喜也忍不住笑了。
哪有这么说自己父母的。
等他把黑曜石小心地别到了耳朵上,商喜轻声道:“天亮就要走了,早点睡吧,还能多睡会儿。”
男人顿了顿,更加缠人地抱着她不撒手。
“真不舍得睡,明日睡醒了就看不见你了……”
商喜拍了拍他坚实的手臂,安慰道:“快些平安回来,就能看见我了。”
宇文长龄箍紧了手臂,像是给出了承诺。
“好。”
那一夜商喜在他怀里睡得格外沉,醒来的时候天刚蒙蒙亮,身侧已经不见了人影,空空荡荡带着冷意。
她忽然有些怅然若失,再也没心思睡,索性起来去看看四哥。
见四哥也已经醒了,商喜亲自帮他擦脸净手。
到底是亲哥哥,商肆一打眼就觉得她状态不大对劲,忍不住询问起了缘由。
“怎么了,今日看起来有些没精神?”
商喜愣了愣,看起来……有这么明显吗?
短暂愣怔之后商喜轻轻摇头,故作无所谓道:“没事啊。”
谁料四哥却像是早就看穿了她的心思,不悦地轻哼一声。
“那小子走了?”
这话问得商喜又是一愣,“四哥你知道?”
商肆没说话,之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商喜恍然意识到自己的反应似乎太过于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就这样安安稳稳地过了十来日,四哥的伤势渐渐好转,每日能撑着身子坐一会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