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漱婳打了个结,又帮大宝把衣裳拉好,这才勾了勾他的手指头,冲他露出一个稍息亲热的笑意来,“带上妹妹去玩儿吧。”
大宝没动,手指头塞在许漱婳手里,似乎是不大舍得往回抽。
“去吧。”许漱婳动动手指,带动着大宝的手指共舞,“娘要跟奶奶学做衣裳去了,不能陪着你们玩,你们先自己玩好不好,等晚上娘给你们做好吃的。”
大宝这才抽回自己的手,小大人样走到小宝身边,牵过妹妹一块往外走。
哼,他才不稀得什么好吃的呢。
许漱婳打了水洗手,擦干净之后才重新走回屋里,潘如玉已经在床榻边坐着,捋着线等着她了。
“娘,我回来了。”许漱婳一边在身上擦着手一边往里头走,“咱们继续吧。”
“来。”潘如玉放下线来,给她指了指桌上的剪子,“你来剪吧,按着画出来图案剪出来就好。”
许漱婳答应一声,从桌上拿起剪子,扯了扯铺在床榻上的棉布,低垂着脑袋开始动手剪。
“哟!”剪子才碰上棉布的边,就听得窗外传来女人的尖声,“都用上棉布了,那灵芝可卖了不少钱吧,又是肉又是棉布的,这要没个几十两银子,你敢这么买东西?”
许漱婳都懒得回头,张桂花的声音太有分辨性,一开口她就知道是谁在外头尖酸刻薄地看她不顺眼。
她不说话,也不回头,不代表张桂花就会安静下来,她是不敢进屋,更不敢靠近许漱婳,可隔着窗子说几句酸话还是不怕的,“占着家里头的便宜,做出这种自私自利的事情,你爹妈就是这么教你的吗?”
许漱婳的眼角余光无意中瞥见潘如玉的手在抖。
顺着望过去,不,不仅是手在抖,她简直整个人都在发抖。
心中叹了口气,许漱婳表面上却没露出半分端倪来,甚至连头也不回,极为冷淡地开了口接话,“我爹妈只教我有本事就拿起家伙事干,只会骂骂咧咧的那都是孬种。”
张桂花没有指名道姓地骂她,许漱婳也就不直言是在跟谁说话,连个眼神都懒得给,自顾自地一剪子划开布匹。
她虽然画得不好,可这些剪子刀子的却是使得不错,轻而易举地就能将完整的图案剪下来,动作流畅,丝毫不带停顿半分的。
潘如玉原以为她还得停停顿顿地磨蹭好一会呢,不成想不过眨眼的功夫,许漱婳就已经将剪下来的图案叠放在桌子上了。
外头的张桂花也跟着安静了下来。
许漱婳这话是什么意思?简直不要太过明显,分明就是在威胁她,要是敢继续往下说的话,就别怪她许漱婳要动手打人。
想起许漱婳挥动竹竿的样子,虽说不是打在自己身上,可赵香兰当时的反应,都在昭示着许漱婳下手的狠辣。
她一把年纪了,可比不得赵香兰,要是真挨了许漱婳的一顿打,怕是连叫嚷一声的能力都没有。
倒不是她怕了许漱婳,只是那日之后裴顺私底下跟她说过,裴策如今在书院里头得脸,连夫子都连连称赞,说他以后必定前途无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