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这话的时候终于抬起头直视着牛婶子的眼睛,从她眼底看到了骤然升起的恐惧,许漱婳嗤笑一声,“婶子要是害怕的话就不要学了,免得一把年纪了还伤筋动骨的。”
“是是是。”牛婶子被她那句挨打给吓坏了,任凭她说什么都只会应是。
许漱婳才不管她是没话找话还是恐惧害怕,她只顾着自己低着头摘野菜。
现在时候还早,本来是为了舒展一下身子才出门的,打了这一场倒是觉得累了,这身子还真是不行,赶紧摘了野菜回去得躺下好好睡一觉才可以。
遥遥看了一眼原来摘野菜的地方,也不知道那张东海到底爬起来了没有,牛婶子不敢回去,只能强压着恐惧在这跟许漱婳凑一块,试图找出话题来跟她聊一聊,“策哥儿媳妇,那张东海说他跟你私会过,你们真的私会过了吗?”
这事在牛家村里传得沸沸扬扬的,都知道裴二家的那个许漱婳,跟猎户张东海勾结在了一块,她们也都深信不疑,可今日亲眼见着了许漱婳将张东海痛打一顿的场面,他们倒是不怎么敢相信那传言了。
要是真的私会了交好了,还能这么打人吗?
瞧瞧许漱婳那身手,跟要打死人一样,打得一个那样高大的壮汉满脸是血的,还逼着他下跪了两次,这能是有私情的关系吗?
牛婶子自然是好奇的,不然也不会壮着胆子问许漱婳这个。
可她这句话,却引得许漱婳不满。
提起篮子站起身来,许漱婳只丢下一句“谁要跟他私会”便挎着篮子离开。
野菜摘得不够多,不过看着也够一盘菜了,许漱婳实在是不耐烦有人一直在自己耳边唠唠叨叨的,索性直接起身回家去。
油菜苔长在村口的溪边,许漱婳往回走的时候正好瞧见牛车远远地回来了。
想起那个被自己使唤去城里的赵香兰,许漱婳站住了脚步,在村口等着牛车过来。
就见赵香兰还不等牛车停稳便自己跳下来,小跑着往她身边凑,捧了比她脑袋还大的一包点心双手奉给许漱婳,“漱婳……弟妹,点心嫂子十倍给你买来了,都赔给你,都赔给你,你看这官司……”
“下次不要随意进我的屋子。”许漱婳接过点心,没有多看她一眼,转身便走向了裴家。
在她身后,刚从地上爬起来,踉跄着要往家里走的张东海站定在了赵香兰面前,“……军子呢?”
满脸是血的张东海惊得魂魄本就未定的赵香兰发出一声惊叫。
她被许漱婳吓坏了,慌慌张张地进城去,慌慌张张地买了点心回来,然后远远见到许漱婳等在村口,吓得她从牛车上就跳下来,现在腿还疼着,好不容易把许漱婳这尊瘟神送走了,抬眼却对上另一个满脸是血的壮汉。
赵香兰站不稳,往后退了一步,跌坐在地上。
瞪大的眼看着面前的人,好半天才分辨出这是跟自家相公一向交好的张东海,他又一身不吭地站在原地冷眼看着自己,赵香兰只好哆嗦着回了话,“军、军子应该在家呢,张、张大哥你这、你这是怎么了?”
张东海没有回答她的话,迈开大步往前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