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漱婳平静的脸色也变了,她跳下牛车,看向牛大壮,“这不是个好预兆,她一个姑娘家,断然不会在外待到天色都快黑了。”
海棠闻言,又抬手摸了摸她的银簪子,略带深意地一笑,“这话未免说得决断了,知人知面不知心呐!谁晓得她是不是在外头做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你少放屁!”牛大壮急得黝黑的脸庞都通红,他恨不得冲上去狠狠地给海棠一耳光,可又碍于身份,只能瞪着。
“老娘可不是被吓大的!”海棠看出他的踌躇,立即双手叉腰,晃荡着她发髻上的银簪子,泼妇般叫骂,“你跟那郝秋月无亲无故的,怎么净帮着她说话?我看你们呐,八成是早已经……啊!”
海棠对面的老妇一抬手,猛地给了她一耳光。
许漱婳即将抬起的手收了回去,在心中默默地点了个赞。
干得漂亮!
“大壮是个好孩子,他不会对你动手。”老妇说着,缓缓眯起眼睛来,“可我横竖是个没多少日子就要入土的人了,你要是再说那些胡话来污蔑秋月的名声,我就算与你一道死在这儿,也要让你有个教训!”
海棠吓得缩了缩脖子,她满脸不爽,却又不敢说些什么,只能暗暗地啐了口。
许漱婳耳力过人,还能听见她小声地咒骂。
“老不死的,当心今晚就在床榻上病死!还有那个狐狸精,整日以为自己长得多么好瞧,老娘下回定要抓花了你的脸!呸,你最好今日就死在这外头!”
许漱婳微微皱眉,却察觉到了老妇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于是也回望过去。
“你倒是个好心的。”老妇忽的说道,紧接着叹了口气,“我人老了,不中用了,可这牛车还是能看一看的。”
她这话意味着什么,牛大壮迅速明白了过来。
那双焦急的眼眸亮了起来,他急忙向着牛车上的众人道:“郝家的秋月是个好姑娘,咱们可不能看她就这么没了踪影,要不都三五个一块儿,在附近找了看看?”
“唉,也是个可怜孩子。”海棠身侧坐着的妇人点头,她旋即下了牛车,与许漱婳说道:“我便与你一道吧,总不能真让她就这么留到了明日,那……”
在外头过一夜,即便什么事情都没发生,郝秋月的名声都要坏了,不好找人家。
许漱婳被这么一点,才迟钝地意识过来。
她是不需要名声的,于是便没能想到这一茬。
“好,还有谁愿一道去的?”许漱婳主动出言。
这一通劝说,加上牛大壮,总共有五人去找郝秋月。
许漱婳带着小妇人往人少些的地方找,另外两个妇人则是在人多些的地方,而牛大壮去了那些个小巷子里。
脚下步伐匆匆,许漱婳自己也十分意外,竟然对一个头次见面的人,这么焦急在乎。
也许是因着郝秋月实在是个好人,又和她年纪相仿。
许漱婳实在是没几个年纪相仿的友人,大多是些暗中算计着她身上的好处,或者巴不得她今日就被裴策休回吃人不吐骨头的娘家。
“唉……”
那小妇人接连叹气,满脸急切,似乎恨不得把地都给翻一遍,将郝秋月找出来。
“你与郝秋月认识?”许漱婳有些好奇,便一边寻找,一边出言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