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试还考这个?
许漱婳眉头微挑,她刚要牵着大宝离开,便听郭柯的声音响起。
“若是堤坝倾塌,便不止淹没一个镇子或一个村子。”他语气冷静,出口的话却让人惊出冷汗来,“自然是凿口泄洪,死千人总比死万人好些。”
“这……”阮平似是没想到他会如此回答,竟呆愣在了原地。
“不论千人还是万人。”许漱婳回过身来,她实在不认同郭柯出口之言,“若是你想的法子非要舍弃百姓的性命,那便是个无用的法子。”
话说得直接,郭柯怔了怔,并不气恼,反而十分好奇,“那依照弟妹的看法,应当如何解决?”
“我不过一介农妇,若是说得不好,便当是笑话。”许漱婳先是自谦几句,才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那河中定然沙土众多,修建的堤坝未曾考虑过如何防止沙土将水位增高,这是第一个错处。”
郭柯点头,他认同此话。
“堵不如疏,但若疏反而要赔上人命,不如先堵后疏。”许漱婳缓缓说着,“如今家家户户都有几个麻布口袋,将其中装满沙土,堆积在堤坝上,便能争取出时间来。”
“再安排人手,将河水引道?”郭柯闻言,眼眸一亮,开口接话。
许漱婳点头,随后笑了笑,“这不是个高明的法子,若是你们曾真切地见过那场景,便也会如此选了。”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阮平颇有感触地出言。
给了解法,许漱婳转身便走。
她可不是为了出头来的,何况这解决的法子不是她想出来的。#@$
许漱婳自觉也是占了来自后世的便宜,不然她要真是一个农妇,恐怕还是更加擅长相夫教子吧。
“弟妹稍等。”郭柯忽然喊道。
“你要做什么?”大宝牵着许漱婳的手,他晶亮的眼眸里是防备。
倒是将郭柯看得笑了出来,他摇着手里的折扇,“我打算在族中办个女学,弟妹可有些想法?”
他这话问得不算委婉,许漱婳眉头微挑,直言不讳,“我只是个农妇。”%(
“有见解,有主见,身手还如此出众。”郭柯缓缓说着,他显得十分自信,“弟妹不要妄自菲薄了,如今的女学可不是只教那之乎者也。”
他几乎可以确定,许漱婳一定会答应下来。
光是女先生的身份,都是让人尊敬仰慕的,何况还有不少的月例银子。
“好意心领了,可我自知不是教书育人的那块儿料子。”许漱婳拒绝了,直截了当,“还是不去误人子弟了,总之还是谢过郭公子。”
郭柯脸上自信的笑容僵住了。
他呆愣着站在原地,直到许漱婳带着大宝告辞后走远,才逐渐回过神来。
郭柯转头看向阮平,脸上全是不敢置信,说话时声音还有些发抖,“弟妹拒绝了?她……她连当女先生都拒绝了?”
阮平点点头,他卷起了手里的书,“对,嫂子方才是拒绝了。我原先还想不通裴兄为何娶了个农家女,如今我懂了。”
他脸上满是感慨与了然。
郭柯却还在喃喃,他震惊得无以复加。
这世上,还有人放着到面前的好处不要?
而另一边的大宝,也好奇又不解地对许漱婳发问:“娘,你为何不去当女先生?我听柱子他们提过,先生可了不起!”
许漱婳闻言,稍作思索,没有因着大宝年纪小而随口敷衍,反而满脸郑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