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往是做过不少错事,但我早知悔改,且往日错事也并未酿成。”
许漱婳身形本就孱弱,加之姣好地皮囊,哪怕此刻面上未施粉黛,却也哭得梨花带雨,有着弱柳迎风之姿。
“未曾想到,到了如今竟然还有人想着毁我名声,我又该如何自处?”
村子里人多,哪怕到现下,许漱婳也认不出大多数人。
两名汉子一直在低声耳语着甚么,目光却一刻都不曾从许漱婳身上移开。
“以前咋没发现裴策的媳妇生得这般曼妙?”
“可不是,听闻先前她瞧不上裴策那孱弱模样,更喜欢身强体壮之人,早知道……”一皮肤黝黑的汉子嘴露奸笑,他搓了搓手。
在场人诸多,难免有人议论得大声点儿,这些不堪入耳的话却尽数传入潘如玉耳中,她站出去,像护小鸡一般将许漱婳护在身后。
“你们胡说甚么?真是畜牲。”
这是许漱婳头一遭见潘如玉如此愤怒,她忙着为其平复心情。
这些年来,潘如玉在裴家受了不少委屈,也做了不少脏活累活,
裴顺与张桂花可是将她当做粗使婢子一般使唤,加之多年委屈挤压,身子早已有所亏损,根本见不得气。
纵许漱婳已经暗中在一日三餐膳食中添了不少草药,却也不是一时半会儿便能调理回来的。
“娘,既然是畜牲,咱们又岂能与畜牲一般见识?”
许漱婳停止了抽泣,语气乍寒,令先前议论她的两名汉子也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哆嗦。
这许娘子,可是怪异得很。
待人群皆散去够,天已经开始泛亮,便是周遭也有些乍暖还寒。
许漱婳在潘如玉的再三劝说下,方才坐到了铜镜前,任潘如玉倒腾着她的青丝。
“哪怕咱们生活在这穷乡僻壤中,也得将自个儿拾掇得利索些。”潘如玉叹了口气,压低了声音:“让你在这生活,着实是委屈了你。”
铜镜中女子哪怕未施粉黛,亦是唇红齿白,眉目如画,只是常年做些粗活,使得肤色有些暗淡。
“委屈?”许漱婳莞尔一笑,见发髻已经成了富贵人家夫人才会梳得流云髻。
“娘待我如此好,裴策他也对我好,我这可是比村子里其他嫁为人妇的女子过得好多了……”
话未说完,却又见潘如玉在袖中掏出了一个桃木盒,她放置桌面,笑弯了眼角。
“这是甚么?”
许漱婳好奇地执起木盒细细观摩。
“快些打开瞧瞧,你定然会喜欢。”
盒子应声打开,里面整齐地摆放着胭脂水粉,还有一包香料。
“这些是我先前去县里之时,见到那些小姐夫人们都会购买之物,想来你会喜欢,便为你买了一套。”
许漱婳唏嘘。
胭脂水粉虽是女子常用之物,但也只有那些大户人家才用得起,价格昂贵得很。
一般村里人都用采摘的各类鲜花自制,根本便买不起这些。
“娘,您哪里来的银子?”
潘如玉不受裴顺待见,有时候甚至吃不上一口热乎饭菜,生活这般拮据,怎么能有闲散银两买胭脂水粉?
“是,是策儿给我的闲散银两,积少成多。”说着,潘如玉便要打开水粉,却被许漱婳一把握住了手。
“娘,咱们今日便把这些物什退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