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了阿哥却什么都不做,不是贪图财富,那便是身份?
这京城里大都是满人,只有极少数汉人,也都是当朝官吏的亲眷,更不会是影视剧中常有的白莲教一类。
那便只有可能是内讧了?
元栖定定盯着桌案上的纹路,几乎是咬牙憋出这句话:“去打听打听,如今到底是谁在乾清宫?还有,昨夜本宫去乾清宫的时候被梁九功中途拦住,那个时候太子在何处?”
有这个心思,还有这个能力的。除了太子之外,她着实再想不到有其他人了。
贺儿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道:“打探乾清宫的消息!?”
“娘娘,这可是重罪!”
元栖扶额,她也知道自己是一时冲动了,“乾清宫的不行,太子宫里总能行吧?”
片刻之后,消息传来,元栖面色阴沉,挥手将桌案上的东西一拥而下,摔了个粉碎,自己则在留有余温的桌案上狠狠一拍!
康熙的做事效率可真是高!
短短一天下来,毓庆宫上上下下的人手换了个遍,原来的死的死,赶出宫的赶出宫,便是她再怎么手眼通天,也查不出一丝一毫的消息来。
再者,毓庆宫清理人手的事情理由极为正当,都是些品行不端的宫人,偷窃者有,拿着毓庆宫的名头在外头招摇撞骗的也有,林林总总,让她根本不知道该从何处打听起。
夜间晚膳时,康熙命人来传话今夜宿在永寿宫,直到深夜,他才姗姗来迟。
行礼问安之后,元栖坐在他对面,眼睛一瞬不眨地盯着他,问:“皇上忙到现在,可有查出究竟是谁绑走了胤禛和小十?”
“是胤祉。”康熙脸色不大好看。
元栖一下子没忍住,立时站了起来,满脸都是不相信,“不可能!”
康熙面带疑惑,“为何?”
“三阿哥的外家马佳氏虽然是大姓,可是荣妃这一支并不出挑,他哪来的人敢为他做这些事?”元栖回答的有理有据,“再者,他和胤禛素无恩怨,为什么要这么做?”
康熙一愣,满脸都是无奈之色,“我查出来的你不信,那你觉得会是谁?”
“我一醒来,便听说毓庆宫上上下下都换了人,是您亲自下的旨意。”元栖抿抿唇,就差直说她怀疑的是太子了。
康熙不由捏着手上的扳指转了转,目光定定地看着她,隐含着怒火,他沉声问:“你怀疑是太子?”
元栖垂眸不敢看他,接着道:“太子是储君,外家是声名显赫的赫舍里氏,不管是身边的人还是前朝,都有大把的人愿意为他效力。”
“皇贵妃又素有副后之称,胤禛和小十的身份自然也水涨船高,难免会有人忌惮——”
然而只看康熙越上扬的嘴角,她就知道自己说的多半有误,故而语气越来越弱。
“我又不懂前朝这些事情,你又这么遮遮掩掩不告诉我实情。”
元栖说着,越发觉得委屈,不由大着胆子抬眼瞪着康熙,昨夜的惊吓还历历在目,她现在还有些后怕呢。
康熙脸色发黑,愈发无奈,“我方才也只说了一句话。”
“那您说,三阿哥为什么要对胤禛和小十出手?”元栖也意识到自己方才多有不敬,不知不觉换了语气。
“此事说来倒也怪我。”康熙道,“去年巡幸塞外,姑母曾提议过,想要宁楚格将来下嫁与她的幼孙。”
元栖一下子紧张起来,康熙口中的姑母也只有固伦淑慧长公主了,她嫁去的是蒙古巴林部,她的孙子自然也是蒙古王公。可宁楚格现在才一岁大呢,哪有这个时候就议定婚事的道理?
她牢牢抓住康熙的胳膊,急切道:“您没答应吧?”
康熙摇头,示意她不必着急,“我本就打算将布顺达指给姑母的长孙,巴林部有一位公主就已经足够了。”
他接着道:“这本是姑母和我私下说的,消息不知怎么传到了胤祉耳朵里,他以为是你为了不让宁楚格去,私下给胤禛传话说了什么,才要把他姐姐嫁去蒙古,故而心里生了怨气,又在身边那些奴才的诱导之下,才做出了这样残害手足的事情。”
元栖攥紧了拳头,满脸怒气,“三阿哥原本打算对胤禛他们做什么!?”
“绝嗣汤。”
“什么!?”元栖不由怔住了,面色陡然难看起来,咬牙道:“他要给胤禛和小十下绝嗣汤!?”
绝嗣汤,听起来好似除了无法生育之外没什么大问题。
可那样猛烈的药性,小十才四岁,身子骨如何能受得了!?
这药一旦喝下,只怕不光无法生育,就连寿命也要大受影响,一个不能上马提弓,体弱多病的阿哥,和废人有什么分别!?
更不用说胤禛了,一个无法生育的阿哥,就算再怎么有才能,康熙也绝不会允许这样的人继承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