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晚浅浅地睡了不足一个时辰,就从床上爬起来。
看看天色,秦晚离开房间去客栈的厨房里找食材给荀澈做点好消化的饭食。
烈馐此时回来了,来到厨房找秦晚:“娘娘,蜀王陛下的药给您带回来了。”
“太好了!”秦晚高兴极了,立即从烈馐手里接过药瓶。她端着几个药瓶来回看,有内服有外用,有止血生肌,有阵痛麻醉,应有尽有,“我得写封信好好谢谢季言,有这些药,荀澈的伤肯定很快就能好!”
看着秦晚脸色变好,烈馐说了句:“荀二少爷好福气,能得到娘娘这般关心。”
秦晚愣了一下,笑容僵在了脸上。
烈馐望着秦晚,淡淡劝道:“娘娘,别因为失去而失去更多了。”
秦晚愣了一下,她看向烈馐,吩咐道:“烈馐,帮我找人来下两碗清汤面吧,我把药去给荀澈送去。”
烈馐:“您去吧,我一会儿把面给您送过去。”
秦晚点头,抱着一堆药瓶走到荀澈。
走进荀澈的房间,他正坐在窗边,看着窗外。
听到秦晚进门,他转过脸,温柔地对她微笑。
有风,轻柔地吹过他的发丝,有骄阳,温和地照着他的侧颜。他的眸光里成熟了许多,有了沉重的悲伤,有了苍白的无奈,有了痛有了累,还有许多秦晚说不出的情绪。
看着他的脸,秦晚稍微失了神,怔怔欣赏了两秒钟。
荀澈看她愣住,轻声唤道:“晚儿,怎么了?”
“啊,没什么。烈馐把药带回来了,”秦晚回神,将一堆瓶瓶罐罐放在桌上,将它们分门别类地摆放开,“我先把内服地给你,你先就着水把吃的先吃了。外敷的……我得研究研究……应该是有止血治伤的和消除疤痕的两种……”
荀澈注视着秦晚,看她把一个个精致小瓶里的药倒在手掌心,再走到他面前,将药倒在他的手掌心。
“先别吃,我去给你倒水。”说着,秦晚就又回到桌边,伸手摸了摸壶壁的温度,然后再倒在杯子里,小心地给他端来。
荀澈听话地一口吞下手里的药丸,然后有把杯子里的水全都喝完。
秦晚看他好好吃药,眼里有了安心的笑意。
接着她坐回桌边,研究着那些外敷的药膏来。
荀澈也走到桌边坐下来,他拿起桌上的小药瓶仔细端详。每个小药瓶都是上好的陶瓷烧制,精致小巧,色泽艳丽,没有一对是重复的颜色。显然制药之人不仅仅在药上用了心。
“荀澈,你把衣服脱了,我帮你上药。”秦晚这时拿着一个小陶罐认真地说道。
荀澈看向秦晚,没有动。
秦晚见他不动,扬着嘴角笑道:“昨天我给你缝针的时候该看的都看到了,别不好意思……你身上有些浅的不需要缝针的伤口,用这种药可以促进愈合。不过那些缝针的还等拆线后才能涂这个。”
荀澈深吸了一口气,站起身解开衣服的绑带。
秦晚走到他面前,抬手帮他脱下衣衫。
虽然昨日已经看到他这满身的伤,可今日再看,她还是觉得触目惊心,心疼不忍。
秦晚打开小药罐的盖子,用右手无名指取出药霜,轻轻擦在荀澈的伤口上。
荀澈本能地躲了一下。
“疼吗?”秦晚惊讶地问。
荀澈说:“有点凉,没关系。”
秦晚弯了弯眉眼,小心地继续。
“北部半岛的战况如何?”荀澈许是不习惯他们之间长时间的沉默,忽然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