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鸭子把烟袋锅子伸到烟口袋里,装了满满的一袋烟,点着火、吧嗒吧嗒的抽起了旱烟。今晚的海风很平和,海浪也不大,海风吹得烟口袋左右轻轻地摇摆,大铜烟袋锅子、被里面燃烧的烟草烧的滋啦啦地响。
老大,船来了!一个兄弟眼尖喊道。海鸭子拿出千里眼,拔出老长;远处一艘货船向着这个方向驶来。船头船尾都挂着气死风的大汽灯,影影绰绰的看见有人在甲板上活动。
海鸭子把烟袋锅子对着船舷磕了磕,然后别在后腰眼上说道:“弟兄们,准备好,要干活了!”
四个兄弟早已各就各位。杜海手握舵把也做好了准备。
海鸭子劫持船只不能去直接撞,船太小,也不能横在大船前面等着挨撞。但是还得让大船停下来咋办?
他们有他们办法:其余五个人各行其职,自不用说,海鸭子站在船头指挥,在小船的船头放一大捆绳子,绳子俩头都拴着铁锚,一头大锚,一头小锚。
在追上大船后,海鸭子就会将小锚抛向大船尾部,挂住后,由四个水手一起将大锚扔进海里,当大锚抓住海底,这样就能迫使大船停船。
这时候要是大船上的人去摘小锚,海鸭子和杜海就负责打掉摘锚的人。
然后小船靠近大船,放绳梯,四个水手先上船,他们在下面负责掩护。等人都上去了,他俩在登船处理船上的人员。
常做的买卖、驾轻就熟。海鸭子用千里眼看大船离着自己的船不太远了,吩咐一声:开船!
四个水手早就把浆深深地插在水中了。听到大当家的一声命令。四个人把腿一伸,蹬住前面的脚蹬,浆往怀里一搂,身子往后一仰,小船像箭打的一样,直奔大船就冲了过去。
就在快要靠近大船的时候,大船上的人发现了这只小船。船舷上也出现了好几个人。
其中还有个人,一手提着个马灯,另一只手拿着个铁皮卷成的大喇叭,一边晃着马灯,一边对着下面喊话:下面的人赶紧离开,这是给民政署
下面的人能离开吗!就是奔着你来的啊。常怀玉也没工夫听船上的人说什么,拿起船头的绳子,把小锚这头在手里轮的像个大车轱辘;一撒手,嗖的一声就飞了出去,正好挂在了大船的船舷上。四个水手一看得手了,都放下船桨开始往水下放绳子。
常怀玉和杜海则端着盒子炮对着大船也开始喊话:船上的人听着,我们不想杀人,就是想借船上的东西换口饭吃。你们都是给东家扛活的,没必要拿自己的脑袋开玩笑。
这时候大锚也挂到了海底的礁石,慢慢的开始停船。这种小货船一般情况下就是一个掌舵的,和几个水手。别说枪炮了,连把像样的刀可能都找不着。
所以船要是让海盗给弄停了,基本就不反抗了。眼看着海盗拿着长枪短炮的谁能为那两个工钱愿意玩命呢。
常怀玉不敢放松警惕,端着枪对大船喊:“谁也不许动!谁要是乱动,别说老子的盒子炮可不认人。”
这时大船已经停稳了。另外四个弟兄正往大船上抛绳梯。挂好绳梯有人开始登船。第一个兄弟顺着绳梯爬上大船,手扒着船舷,刚一露头,就听见‘啪’的一声枪响,那个兄弟翻身落入海里。
这时大船上探出两个脑袋,举着枪向下面射击。‘啪、啪、啪’的一顿乱枪,又有一个兄弟中枪掉进海里。
常怀玉和杜海也出乎意料,这船上怎么有‘花帽子’子呢(枪)。
俩人也顾不上多想,对着拿枪的俩人开始射击。两个当家的枪法都不错,尤其是杜海,管直的很。一枪就给其中的一个人爆了头。
海鸭子把另一个也打趴下了。这时候另外两名弟兄已经登到船上。看着受伤的一个人正在船上疼的打滚呢,先上去这伙计拿着老洋炮,顶在受伤的那个人的脑袋上,就听‘哄’的一声,把他脑袋打个稀碎。
杜海对着船上的弟兄喊道:“老六,把上面的人都集合到甲板上,看好他们,注意警戒。”说完扑通一声,一个猛子扎到水中。
海鸭子也下了水,不一会俩人在水里扛着受伤的两个弟兄露出了头。等把这两个兄弟都弄上船,一个中了两枪,一枪打在肩膀头上,另一枪打在小肚子上,两处的枪伤的都很重。
另外一个弟兄根本就没法救了。他是第一个上船的,脑袋刚露出船舷,打他的那个人基本就是顶着脑袋打的。子弹是从前脸射进去的,在后脑出去的时候形成了贯穿伤,后脑勺炸出了鸡蛋那么大的一个大窟窿。
两名弟兄瞬间一死一伤。常怀玉眼珠子都红了,留下杜海在小船上监视大船上的动静,并照顾伤员,自己提着盒子炮就爬上了大船。
船上的俩弟兄早把所有人都集合到了甲板上。命令他们都趴在一起,脸贴着地,双手搂着后脑,拿枪指着他们,没一个人敢动一下的。
常怀玉走到甲板上看了看环境,然后又看看被打死的两个人:“谁是船长,给我站出来!”常怀玉这时候已血灌瞳仁。
这时候在趴着的人堆里、一个人举起手说道:“老大,我是这条船的船长。”“你给我过来!”常怀玉愤怒地吼道。
这个人吓得双腿乱抖,爬起来走到常怀玉的眼前,刚要说话,常怀玉飞起一脚,把那人踹出好几米远,加上甲板湿滑,那个人滑出很远,‘扑通’一声,重重的撞在船舷上停了下来。那个人捂着胸口,表情痛苦的靠在船舷上。
“过来!”常怀玉语气阴深深的、用枪指着那个人说。那个人勉强爬起来刚到常怀玉身边,啪地一声,常怀玉用盒子枪的枪托子狠狠地一下,抽在那个人的腮帮子上。顿时鲜血伴随着两颗牙齿喷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