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海带着蔡大胆来到街里最大的一家宝局。你别看那时候的人活着都费劲,可是到了宝局,钱也不知道从哪来的,平时吃饭都费劲的人,到这了,也能掏出钱来压两把。
这个宝局是一个叫王兆志的人开的。王兆志是本地人,在旅大有好几家买卖,在县城还有两家大烟管。他的宝局官准立案,是到时候向政府交税的正经赌场。
王兆志为人比较豪爽,交际甚广,在本地面算是头面人物。黑白两道,是手眼通天的主。
杜海和蔡大胆进了宝局,这里的人可真不少!打麻将的、玩纸牌的、掷色子的、推牌九的、押宝的要玩啥都有。
黄赌毒本来就是一家,这种地方也避免不了有几个娘们在这晃来晃去的。他俩一进门,宝局里面就迎出来一个妖里妖气的女人。
“二位大爷快往里边请,咱家的局子是官家批准有手续的,到这玩保你安全,赢多少钱都能拿得走,抽红少,还有姑娘侍候”杜海和蔡大胆看了一眼这女人,没说话,径直往里走去。
“二位爷,要不要我去叫两位姑娘来?咱家新来了两个姑娘,都是旅大‘平康里’的头牌人物,我去把她们叫过来侍候二位爷啊?”
杜海冷冷地说了一句:“不用了。”那个女人还絮絮叨叨的“叫两个过来侍候局吧,给你二位端茶倒水的也方便不是?”蔡大胆大眼珠子一瞪;只说了一个字‘滚’!
这个娘们热脸贴了凉屁股,于是善白白的走了,一边走一边还小声嘟囔着:穷酸像,看你们也是找不起
哥俩只装作没听见,来了是为了开心,跟个娘们峙什么气啊!
里面玩的正热火朝天的。宝局里是玩筹码的,杜海找管事的换了一百块钱的筹码,一百能换九十五的筹码,剩下是抽红,你拿着筹码在这里愿意玩啥随便。反正人家是收百分之五的水钱。
他俩走到一张大桌子前面;这正玩推牌九呢。这宝局的规矩:牌九是谁都可以做庄,局子里只抽水钱。没人做庄时宝局也可以出人做庄。
他俩去的这桌有个人正在做庄。做庄就是拿出多少钱,下面压钱的一共三门,分、出门、天门、过门、这三门。每一门必须有一个人一直得坚持到结束才能下来,叫抱门的。
另外也可以有其他人不抱门,就是在已经有人抱门的这门上压钱,这个人就比较随便了,三门随便溜达,愿意压哪门就压哪门,也可以三门都压,也可以压一把就走。
但是抱门的必须供成供破才能走,比如说:庄家推一百块钱的,抱门的、要吗把庄家的一百块钱赢没了,这叫局破,要么庄家的一百块钱变成了二百块钱了,这叫供成局了。
抱门的只有供了成破,局才算结束,如果庄家破了还想再推一局,以前抱门的可以继续玩,也可以不玩,也可以玩但不抱门,但是做庄的必须凑够三个抱门的才能成局。
蔡大胆和杜海在这站了一会儿,庄家推三十块钱的。他俩跟着随便压了几把,不疼不痒地就等着庄家成破他俩好上去做庄。
墨迹了一会儿,桌上这俩钱是来回拉锯,也不见输赢。蔡大胆嫌弃闹心,看着庄家桌子上的钱大约还有个二十几块钱的样子,蔡大胆来了句:“各位闪一闪,天门我‘门’了!”
‘门了’意思是你们谁也别压了,庄家那里有多钱我都要了,这一把差不多就有成有破了,赢了呢,庄家的二十多块钱都是蔡大胆的了,庄家没钱了,这就是破了。反之;蔡大胆输了,庄家就清点一下,桌上一共有多钱,蔡大胆就输给人家多少钱。
如果桌上的钱够三十块或者超过三十;那么加上蔡大胆赔给人家的钱数,庄家的钱超过六十了,这庄就成了,就可以换人做庄了,如果加一起还不够六十,那是没成,还可以继续玩
庄家一看有人门了,打色子吧。色子一打完,庄家啪啪啪的把牌一分;蔡大胆把牌拿起来一看地牌配铜锤,起了个地高九,心里挺高兴。等庄家把牌一翻:天牌配小八,起了个天杠。天杠赢地九啊。
庄家一点筹码,二十八块。蔡大胆拿出二十八块给人家点过去了。这时候庄家桌上的钱就变成五十六了。蔡大胆心里不爽,一下输了二十八块能高兴吗!
做庄的接着说:要是没人‘门’了大伙继续啊,这还没成锅呢,该压压、该上上啊。这时候有人拿着筹码就要压钱。
蔡大胆说:“各位慢着,我还继续,剩多少,我全要了!”蔡大胆一边说一边把杜海手里的筹码全要到手,跟做庄的说:来吧哥们,我继续,我还‘门’了!
这一把输赢就是五十六啊!这个数目也不算太小,庄家没成没破的,也没权不让人家压;只好分牌。等色子打完;啪啪牌一分到手,蔡大胆一看;天牌配九点,起了个天九王。心里挺高兴,多少落了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