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被尖叫声警醒的是严禄,他用眼角的余光确定了危险来源后,将手里的笸箩奋力抛向“大衣男”,笸箩连同里面的核桃柿饼子铺天盖地的洒向对方,然后严禄用自己的身体挡住李焱。 李焱虽然不及转身,也搞不清状况,但严禄的动作让他意识到有危险来自自己身后。于是他下意识的将小女孩护在怀中,然后蹲下身体。 “砰……”枪声响起。 子弹擦着严禄的胳膊,从李焱的头顶呼啸而过。 很幸运,严禄抛出的笸箩虽然未能制止住对方的动作,但还是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猎枪射击的稳定性。 而且这是一把猎杀兽类的猎枪,如果是那种打鸟火铳,射出来的就可能是一片铁砂散弹,那将是防不胜防的噩梦。 趁着对方装弹的间隙,葛飞跳下车将李焱和小女孩塞入“林肯”车内,然后将车门关死。 而那个小男孩,已经非常机灵的一个“就地十八滚”,滚到了五米外的排水沟内。 “小飞,包抄右侧。”严禄招呼一声,自己则向“大衣男”窜去。 “大衣男”果然是亡命之徒,见严禄和葛飞左右包抄而来,丝毫不畏惧,端着装好弹药的猎枪,从二人中间的空档穿过。 没等走到车旁,对着后车窗里李焱的身影再次狠狠扣下扳机。 “砰……” 子弹打在车窗上,玻璃上留下一块浅白色的弹痕。 这辆“林肯”是改装车,韩泽奇从米国购进前,该进行强化的地方都进行了强化,车窗玻璃都是防弹防爆的,米国总统座驾什么配置,这辆车就什么配置。 莱邑在韩泽奇和苏博林的概念里,就是穷山恶水。李焱在这里扫乌除恶,安全问题必须得到保障,尤其是现在又不差钱。有李恺这个侄子(外甥)在,装甲车的钱也分分钟能从外国佬身上挣出来,花在他爹身上理所当然。 “啊……李焱,你个王八蛋,你不得好死。我要你给我哥偿命……”“大衣男”疯狂的叫喊着,抡着空枪向汽车靠近,狠狠地砸了下去。 “王彪!”严禄立刻反应出这个人的身份。 莱邑县扫乌行动后,“净街虎”势力被一网打尽,唯一逃脱了王虎的弟弟王彪。 原来隐藏在了白桥镇这边。 严禄二人都没有携带远程攻击的武器。严禄有一把精巧的钢弩,是李恺交与他的,让他用于保护李焱。不过那东西随身带着不方便,也过于招摇,而且李焱也不相信会有不法的亡命徒敢进行歇斯底里的报复,所以李焱让他把钢弩放在了家里。 葛飞虽然有配枪许可,就是传说中的持枪证,但作为县长的司机,平时李焱也不让他携枪,毕竟影响不好。 确实级别不够,保安工作差的远呢。 即使这样,严禄和葛飞收拾这个小卡乐密,还是手拿把掐的,尤其是现在李焱已经进入了“防弹车”,不需要投鼠忌器。 严禄一个飞踹,直接闷在王彪的正胸口上。王彪如同被高速行驶的汽车迎面撞到,猎枪脱手而飞,人也仰面朝天的倒地,然后被赶到的葛飞反剪双手,翻过来按在地上,让他的面部与地面亲密的摩擦着。 严禄又是一脚踢在王彪的腰部,一阵翻江倒海的疼痛,王彪连续的干呕。 严禄没有停手,他不是公职人员,做事情没那么多“规定”。 此时他心里满是后怕,恨不得弄死王彪。 李家对他的恩情可以说是比天大,如今把保护李焱的任务交给了他,如果出了纰漏,万死难辞其咎。 白桥镇派出所反应还算迅速,没等严禄将王彪打成“烂蒜”,所长带着全体警员就赶到了现场。 动枪了,不管伤亡如何,都是重大案件。 如今莱邑的警务工作,经过连续多次的整顿,已经今非昔比。 何向阳在李焱的支持下,借助扫乌行动,对警务系统内的害群之马进行了大清洗,并及时补充了新的警员,都是今年的转业兵,业务素质过硬,政治素养同样过硬。 等警察全副武装的赶到后,葛飞才将李焱从车里面请出来,大家也才知道被不法暴徒袭击的是莱邑县长,而暴徒就是“净街虎”势力的漏网之鱼,李县长这是遭到了乌恶势力的打击报复。 “不用紧张,我相信咱们人民警察。”李焱浑不在意的摆摆手,然后把小男孩抱起来,亲切的对这姐弟俩表示感谢。 “李县长,咱们先到所里歇一歇吧,何局长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了。” “好啊。小禄,给锐刚打电话,派车把这俩孩子的爷爷接过来,安排到市第一医院住院治疗。所有费用由我个人负担。今天的事情没弄清楚之前,安排人保护好他们。” “好的,领导。” 半个多小时后,县长秘书樊锐刚和莱邑县公安局局长何向阳先后赶到石桥镇派出所,对王彪展开了审讯。 据王彪交代,这段时间,他一直隐匿在“下山虎”的势力范围内,潜逃携带的现金和黄金已经被李虎敲诈了大部分。 三天前政府宣布了对王虎集团的判决,万念俱灰之下,王彪决定铤而走险,为大哥报仇。 他用所剩无几的黄金,从照顾(监视)他的人手里购置了一把猎枪,并帮他联系上县政府里一名干部,了解了李焱的行程。 王虎集团覆灭前,这名干部一直与他们狼狈为奸,获取了大量的好处,当然,也留给王彪不少把柄,所以才不得不答应王彪的要求。 于是就有了今天的暗杀行动。 “好啊,原本还想着让这头‘下山虎’再苟延残喘些日子,如今看来,容不得他们了。”李焱气道。 “锐刚,联系程局,请求支援。” “是。” …… 山里的一座孤坟前。 赖红星将一枚鲜红的五星帽徽用崭新的白手绢小心包裹好,放在一个木盒子里,然后徒手在坟前刨了个深坑,将木盒放在坑底,掩埋上厚厚的泥土。 “爸,我要走了,离开这个国家。”赖红星用手背擦去脸上的泪水,“知道您肯定不会愿意跟我一起走,因为您用生命爱着这个国家的每一寸土地。可惜,您爱他,他不爱您啊。帽徽我给您留下了,这是您当年给我取名字后让我保存的,说有纪念意义,见证了您的成长。 那就留着陪您吧。 爸,我在您坟前立誓,终我一生,不做对不起华夏之事,不会让您在地下蒙羞。但也仅此而已,我不想如你们一般,对得起天地良心,对得起民族和国家,唯独对不起自己的亲人,更对不起自己。 保重。 九七之后,也许我还能回来看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