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姝:“……”
居然被她瞎猫碰上死耗子,蒙中了?
他忽的极细微地弯了下唇角,那个笑容转瞬而逝,但宁姝就是能从这个肌肉的弧度,读出一种对裴哲而言,很少见的放松。
他似乎并不讨厌被宁姝看穿。
当然,裴哲从没到处宣扬,亦或者说,这是沉疴,是乔其深都不知道的秘密。
宁姝也能隐约感觉到,裴家那么厉害,不可能让裴哲这点事被外面知道,以她现在的马甲,更不应该。
但是,荒岛上的生活,仅仅过去几天,就感觉时间很长,轻易冲淡防备。
她用沙子掩去地上的画,说:“咳嗯,这年头没点强迫症,是有点跟不上潮流。”
裴哲也没继续,他是有事找宁姝的,便看他从鼓鼓的口袋里,拿出一样东西,递给宁姝。
那是个雪白与橙棕色相间的海螺,大自然调色功夫了得,颜色不鲜艳,有种高级的温柔感,在螺纹旋转中,而螺身均匀布着凸起,仿佛轻轻一按,就能在雪白螺口听到海潮声。
能被强迫症拿来送人的东西,它符合所有美学,十分漂亮。
宁姝愣了愣,指着自己:“给我的?”
裴哲做这种事,并不是很习惯。
从来都是别人给他东西,这是第一次,他亲手挑选,亲手送出东西。
他垂着眼睫,将手又递过去一点,低声道:“嗯,”沉默一下,才说,“是赔礼。”
为昨天他掐她那一下。
宁姝呆呆地眨了下眼。
她还以为,裴哲会理所当然地不提这件事。
当然,她也早就不介意了,但裴哲估计不会喜欢欠别人,她欢欢喜喜摊开手掌,裴哲把海螺放上去,她才知道它还挺有分量,不是易碎的那种。
也不知道裴哲是怎么找到的。
谁不喜欢漂亮东西呢,她打量着海螺,扬起脸,高兴道:“谢啦!”
最纯粹的喜欢,让一潭眼眸,比天上的星星还要明亮。
裴哲转过身时,禁不住一笑。
隔日,早上五六点,宁姝就起来了,拿好衣服和海螺——她给它安排了个身份,洗澡玩具,就和言屹往森林去。
这时候天蒙蒙亮,傅松越坐在沙滩上,看着一望无际的大海与朝霞。
朝霞看多了,也就那样吧,是有点腻。
不一会儿,傅松越察觉,裴哲在他身旁坐下,而乔其深也来得挺快,乔其深头发乱糟糟的,打着呵欠:“早啊。”
傅松越问裴哲:“你送了海螺给她?”
乔其深竖起耳朵。
沙滩就这么大,裴哲还没避开他们,有心人观察一下,就知道了。
裴哲回道:“是。”
傅松越正要提醒裴哲,宁姝是敌对势力,甚至可以说是一切的罪魁祸首,却听裴哲说:“你是不是,对她太严苛。”
严苛?
傅松越有那么一刹愣了愣。
裴哲又说:“这里与世隔绝,就算她想做点什么,也做不了。”
乔其深心想,其实人家完全做得了,而且想做早就做了,就是不想做而已,当然这种事,就没必要透露给傅哥和裴哥。
他只顾着点头。
半晌,傅松越虎口掩了下眼睛,说:“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乔其深:“那是什么样啊?”
傅松越不语。
乔其深倒是扬起眉头:“如果不是因为她的身份,那傅哥的讨厌,也太莫名其妙。”
傅松越第一次感到词穷,甚至他也无法形容心里的感受。
却听乔其深继续道:“总觉得,傅哥好像在故意吸引宁姝的注意。”
这句话,让裴哲看着傅松越的目光,都多了点审视打量。
傅松越都要气笑了。他?故意吸引宁姝的注意?
他从牙缝里露出几个字:“我不是。”
乔其深:“傅哥是真的这么讨厌宁姝啊,可是咱们现在,生存是第一必要的,不能因为个人喜好,就受到影响。”
裴哲赞同点头。
乔其深一拍手:“以后傅哥和宁姝就尽量隔开,不要说话也不要单独见面,怎么样?”
傅松越: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