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真有你的,一个大活人,就在你眼皮子底下飞了?”
屠术讪笑着,道:“宝哥,我还以为他咳出痨病来了,连忙出门寻大夫。
谁知,这书生竟然是装的,别说,装的还挺像!”
“像?他那准是痨疾无疑了!”
李宝急得搔头,在房间里打转。
“宝哥,你说谁痨疾呢?”
万航刚一步进院子,李宝的声音透过木门飘进了他耳朵。
屠术看到他回来,尴尬地摸着脖颈,退了出去。
李宝大眼睛一瞪,拉起万航就往床榻上塞,“渡之啊,你不要命了,赶紧歇着!”
“宝宝宝哥,你慢着……”万航被他大力一带,坐到了床榻边沿。
他仰脸问道:“岳将军之事可都办妥了?”
“那是自然!”李宝手上动作一滞,转身与他并排而坐。
沉声道:“有义士早已在庙里备了上好的棺木,上刻‘贾宜人’;
在窄棺中,还有一铅筒,上有大理寺的勒字!”
万航暗自思量,“贾宜人”是确有其人?
还是赵煜为了掩人耳目刻意为之,他也不得而知。
而“刻有大理寺勒字的铅筒”,不正是隗顺所为吗?
万航不由地感慨,这段只提及“隗顺”的行动,不仅经不起推敲,个中细节也晦暗不明……
事实上,竟然是这样一场极近曲折的博弈。
他抿唇看向李宝,道:“宝哥,岳将军已入土为安,日后我会常去祭拜,连同你的那份一起!”
“嗯!有劳了!此地不宜久留,久了恐生纰漏,我等兄弟不日便将动身北去。”
李宝努努嘴,道:“渡之啊,临安城内,你无牵无挂,随我一同去吧!”
万航对前线向往久矣,但却不是此时。
再说,这临安城里已有他牵挂之人,还有他筹谋之事,离不得啊!
“宝哥,请恕老弟不识抬举,拂了老哥好意。”
万航道,“只要你我兄弟皆承岳将军遗志,
终有一天,我们会再次并肩作战!”
李宝对他也不勉强。
心想,他一介书生,真在战场,也未必能发挥才学。
或许还真不如在皇城入仕,以他的心力,搅动风云,也犹未可知。
“‘是皆为国家,何分彼此?’岳将军曾如是说。
如今,我亦把这话赠与你。
渡之兄弟,庙堂风云诡谲,人心难测,戒急用忍,遇事先自保!
你在皇城筹谋,我在前线抗敌,但愿有朝一日,朝堂与前线将士能够勠力同心……”
李宝句句说到了万航心里,哪个血性男儿不希望如此呢!
“还有,我把屠术留在你身边,他是我同乡,
由我一手带出来的好苗子,会些拳脚功夫,
脑子也活络,他护着你,我放心些!”
万航无法拒绝李宝的心意,但是一想到屠术鄙视自己的眼神,不自然地摸了摸额头。
自己一无官职,二无勋爵之位,得李宝将军如此厚爱,受之有愧。
再者屠术这小子的志向在军功,让他当一护卫,的确是屈才了。
正要婉言相拒,屠术推门进来道:“宝哥,都备好了,今夜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