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秋艳瞬间就能够确定,梁进仓这是找厂长告状去了。
而且这小子还不知道给厂长拍了什么马屁,把厂长拍舒服了,哈哈大笑。
对于梁进仓这人的奸诈,黄秋艳已经领教过一次。
那次去她家,表面上还跟她谈感情,谁知道不知不觉地,就让他勾引着把宋其果那事给秃噜出来了。
当时她什么都没感觉到,就像被他灌了迷魂汤一样什么都往外说,直到说出宋其果来,这才惊醒。
这小子太奸诈了!
黄秋艳想起来还是恨得咬牙切齿。
如果不是让梁进仓把话勾出来,很明显现在进厂当工人的不是他,而是宋其果,她现在已经名正言顺成了宋其果的未婚妻。
俩人可以出双入对地上班下班……
对于宋家那显赫的家世,以及描绘中宋家的富有,一直都是黄秋艳不愿醒来的美好梦想。
没想到总是好事难成,好好的事弄成这种局面,不但跟宋其果的亲事再无可能,她的工人梦还差点黄了。
现在黄秋艳最害怕的,就是梁进仓把她如何取得招工指标这事跟厂长说了。
要是厂长知道她的指标来路不正,很可能会把她开除。
即使今天他没跟厂长告密,难保以后不会告密。
退一万步说,即使指标这事不说,那还有俩人曾经订过亲那事呢。
以及还没退亲就跟宋其果有了婚约,这事要是传开,她在厂里必定难以立足。
她其实觉得孙玉业的综合条件还是很不错的。
不行,黄秋艳暗下决心,必须充分利用孙家姐妹,尽快把梁进仓挤走。
留着他在厂里就是个祸害。
从办公区出来,孙业霞在车间那边等着她。
不管她干什么,孙业霞都是陪着。
已经是形影不离的铁杆护花使者。
“怎么了?”孙业霞看黄秋艳脸色不好,“办公室的人说你了?”
黄秋艳摇摇头:“我看见梁进仓去找厂长了,不知道在说什么,进去好长时间了,现在还没出来。”
“找厂长——”孙业霞沉思起来,“他会不会是去告状,说我哥欺负他?”
“你哥也没欺负他吧?你不是说就是让他干点重活脏活累活,新来的学徒的不都这样。”
“那可不一样。”其实孙玉霞每天都要向黄秋艳汇报她哥怎么整治梁进仓,说起这个话题就眉飞色舞:
“新来的学徒肯定是干最脏最累的活儿,但是我哥不但让他干最脏最累的活儿,还故意给他加料。
他干不好挨训,干好了还是挨训,好多活明明他一个人干不了,也必须让他完成。
哈哈,我看这小子坚持不了几天了,不用开除,他自己就累跑了。”
黄秋艳哦了一声:
“看来他是坚持不住了,又不想辞工,就去找厂长告状了。
我听着好像他跟厂长说得挺热闹,厂长还哈哈大笑。
听他们村的人说,这人很奸诈,他既然去告状,还不定跟厂长说什么呢?”
“不怕。”孙业霞满不在乎地说:
“你不知道,这个厂长是新来的,听说是市里的机关干部,本来到咱公社当副主任就是挂职。
就因为看咱们木器厂这么大这么好个厂子老是亏损,就自己要求过来当厂长。
他想让咱厂扭亏为盈。
不过厂里人说了,蹲机关的人就是太理想化了,他以为自己就比别人能,其实哪有那么简单。
就说咱们厂原来的吴厂长,现在给降成副厂长了,你说吴厂长能服他吗?
全厂也没有一个服他的,他就是个光杆司令。
姓梁的告状能怎么样?厂长敢处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