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这还是咱们村的亲戚。
如果是随随便便一个乡下人,想来救这四个人,愣头愣脑就闯进村委办公室。
俩青年肯定挥起树条子,把人给抽出去。
大仓挣扎着不往外走,一看二舅被抽,他的眼睛都有点红了,一边挣扎一边叫道:“你别打他,你们有什么权力随便打人?”
“大仓救命啊……”魏春平拽住脚,嘴里哭喊着。
现在大仓来了,这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了。
对他来说这是没法再亲的亲人了。
生怕大仓让人赶出去,自己还要继续承受这种无法忍受的痛苦。
他的哭喊让那个抽他的青年很生气。
把手里的树条子一扔,把脚上的凉鞋脱了下来。
然后把魏春平的汗衫拉上去,露出后背,挥起凉鞋,用鞋底狠狠地抽打魏春平的后背。
每一下鞋底抽在后背上,魏春平都感觉像是挨了一下烧红的烙铁,又热又麻,钻心地疼痛。
疼得他浑身颤抖,剧烈扭动身体,嘴里发出啊啊的惨叫。
叫得嗓子都直了。
一看自己的二舅受那样的酷刑,大仓眼睛都红了,他一把推开身边那青年,大吼一声:“住手!”
行刑的青年抬头看了大仓一眼,嘴角浮起一抹残忍的冷笑,抽得更用力了。
几乎是跳起来抽,用了全力。
大仓疾步冲了上去,如果不是助跑的距离太短,他都能飞起来了,但飞起一脚的时候,还是有了飞踹的雏形。
一脚把行刑的青年踹飞出去,撞到墙上。
然后软趴趴倒在地上,明显是被撞晕了。
另一个被他推开的青年冲上来,也是抬脚就踢。
被大仓一把抓住了脚脖子,同时底下一个扫堂腿把他拿倒在地。
青年还想挣扎着爬起来,大仓照他肚子就是一脚。
青年惨叫一声,捂着肚子蜷成毛毛虫,在地上转圈。
那俩村干部一看外边进来的陌生人居然敢动手,全都站起来冲向大仓。
大仓迎着其中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就冲上去。
那个中年人还想挥拳打他,刚挥起来,拳头还没打过来,脖子就被大仓掐住了。
掐着对方的脖子,推着他快速后退到办公桌上,然后把他一拽,就从后边勒住了他的脖子。
同时伸手从办公桌上抓起一支钢笔。
甩掉笔帽,把笔尖顶在了中年人的脖子上,大吼一声:“都别动,再敢过来我把他脖子戳穿!”
另一个村干部吓得一下子收住了脚步。
在门口外边看热闹的都是本村的村民,一看有陌生人敢打本村的干部,瞬间挤进来好几个。
可是在大仓的大吼声中,也是一个个赶紧收住脚步。
都呆呆地站在原地,谁也不敢上前。
因为他们看到这个大高个青年的眼睛都红了,勒着那个村干部的脖子,钢笔的笔尖都要捅进村干部的脖子里去了。
很明显,只要他们再往前走一步,钢笔就会把村干部的脖子捅上一个窟窿。
这是要杀人啊!
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怎么突然就演变成人命关天的大事了呢?
其他办公室的人,包括村长办公室里那些村干部,听到这边大吼大叫的,都过来看到底发生什么了。
一看有人劫持了本村的一个干部,也是吓了一跳。
更吓了一跳的是郎传庆。
他仅仅去村长谈了几分钟的功夫,大仓怎么就在这边跟人动起手来?
而且看他发狂的狮子一样,随后都要杀人啊!
情不自禁大喊一声:“大仓,你冷静一点,可不要乱来啊!”
“大仓?”旁边的朱效勇看了郎传庆一眼,“那人是谁,就是你说的妻侄?”
郎传庆脸色苍白的点点头:“叔,你叫大家都别乱动,我从来没见大仓这样过,千万别把他逼急了!”
“混蛋!”朱效勇却是破口大骂:“郎传庆,你是干什么吃的,把村委当什么地方了?
什么人都往这里带,你看看现在弄成什么样了?
赶紧让那混蛋放人,要不然弄死他!”
这可是在北关的村委啊,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居然让一个外人闯进来闹个天翻地覆。
现在还给挟持了一个。
朱效勇十分恼怒。
郎传庆额头上满了冷汗。
这是在村委,里里外外全是本村的人。
大仓就是一个人,而且是被人堵在屋里。
这回他是插翅也飞不出去了。
这事啊,闹大了。
“大仓,你先把人放了,有话好好说,闹出人命就麻烦了!”
“不放,这些混蛋打俺二舅,我谁也不放过。”大仓血红着眼睛叫道:“让这些人都出去,退后,都退后,出去!”
冲进屋里这些北关的村民,哪能那么容易听他的话。
虽然不敢乱动,但也不退出去,一个个虎视眈眈盯着他。
其实就是在攒劲,想瞅机会一拥而上,把这个外来的人一举制服。
郎传庆眼前一阵阵发黑,他发现这事再无善终的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