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不再赶集,其实比亲自赶集还忙。
整天骑着一辆幸福250摩托车,轰轰地穿梭于各个集市之间,以便于发现问题,现场指导。
村里人对鹅拧是既羡慕又嫉妒,加上他偏偏骑着那样一辆摩托车,叫什么,250?
二百五!
但是不管怎么说,鹅拧这种模式,那也是大发其财。
在这个处于卖方市场的时代,老百姓渐渐富裕,手里活泛了,缺的就是衣食住行各种生活物资。
老百姓的购买需求旺盛,而同行的竞争又极其微弱,这生意真的是太好做了。
虽然领导着十几个并不省心的手下,鹅拧是累并快乐着。
以前自己赶集的时候,他都是坚持到最后,等到集上的人几乎全部走光他才走。
现在比以前更忙,下集以后还要跟每个手下算账,盘点货物,看看哪些品类又需要补货了,一直忙到傍黑天才回家。
大仓对鹅拧的心理现在如掌上观纹,他心中有数,母亲着急,反而让他暗暗好笑。
又抚慰母亲几句,大意是一些事不要放在心上,快乐是一天,不快乐是一天,把那些烦心事都忘了吧。
其实就是心疼母亲。
看她表面不在乎的样子,可是今天差点被兄弟媳妇泼粪,从而对最亲的弟弟绝望。
这种感觉肯定很糟糕。
等他开车到了夏山派出所的时候,已经是夕阳西下的时间。
下了车刚锁好车门,就见从旁边办公室蹿出一个人,像下山猛虎一样朝他冲过来。
冷不防的,把他给吓了一跳,一看原来是表弟魏阳。
嗯,二舅的大儿子,大表弟。
前几年的时候,二舅家跟自己家几乎不上门,所谓的“几乎”,指的就是偶尔逢年过节的时候,二舅也让魏阳跟着他大伯,去大姑家敷衍一下。
二舅无情无义那是他的事,跟孩子无关,大仓一家对来走亲戚的魏阳还是不错的。
表兄弟能有什么仇恨啊,肯定还是有亲情的。
只不过后边几年,二舅家自从开石子场,日子越来越富裕,一家人越来越膨胀。
魏阳也就不再到大姑家来了。
表兄弟也好几年没见了。
魏阳今年也得十八了吧!
几年不见,魏阳也窜了个,长得也越来越帅了。
大仓暗想,怪不得听大妗子说二妗子膨胀,感觉她家不管哪方面都是无人能敌。
不得不承认,魏阳在外貌方面,确实跟他大姑家的大表哥一样,长成个好青年了。
魏春平有钱,这几年卖石子,交往人也不少,在镇上也有一定的人脉。
自从魏阳初中毕业以后,他就挖空心思想给大儿子找份好工作。
镇上招联防队员,魏春平也送了不少礼,找了好几个人。
奈何偌大一个镇,比他有人脉,比他有钱的人家大有人在。
魏阳最终没能当上联防。
没想到后来因为热闹那事,联防队全部清退,重新招募。
这次魏春平下了血本,而且以前那些最有竞争力的已经没有竞争资格。
魏阳终于如愿以偿当上了联防队员。
大概这也是王翠花更加猖狂的动力源泉。
在她看来,自己的儿子在夏山派出所上班了,也就是说,她们家也有了生杀予夺的权力。
所以她们正在围攻魏老大,派出所来人的时候,王翠花一点都没害怕。
还咋咋呼呼地跟出警的人说:
“俺儿叫魏阳,也在派出所上班,跟你们是同事。
魏阳呢,他怎么没来?
我还在等着他来,把那个母老虎抓起来呢!”
好吧,带队的干警命令手下的联防队员,把这个闹事的母老虎给抓起来。
公老虎也被铐起来,推到偏三上,让他们两口子很局促地蹲在挎斗后面的备胎上。
两口子戴着铐子,拼死抓着备胎,一路之上这才没有跌下去。
受老罪了。
两口子十分纳闷。
这些人跟自己儿子是同事,为什么一点面子都没有?
没错,这些联防队员跟魏阳是同事。
他们也没想到这两口子是魏阳的父母。
一开始听他们自报家门的时候,联防队员觉得这是大水冲了龙王庙,总得给点面子的。
可是带队的干警不吃这一套,根本就不看谁的面子。
严令把闹事的两口子铐起来,并放到挎斗后面让他们受罪。
随行的队员肯定要听领导的,也就毫不客气了。
回来以后对两口子进行了简单询问,就关起来不闻不问了。
等到魏阳和几个联防队员巡逻回来,才惊闻自己的父母被抓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