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那样的人啊!
梁进仓再沉得住气,也坐不住了,立即坐到办公桌后,给富贵的公司打电话。
巧得很,富贵带着前期人马去海东,现在那边已经开工,一切步入正轨,他又回市里的公司检查在建的工程。
富贵刚接起电话,大仓劈头就问:“你是不是带一个叫黄秋艳的去海东了,在食堂干?”
“是啊,你怎么知道的?”富贵奇怪地问,“我也是前几天才知道有个叫黄秋艳的,正想问问你,她是不是以前跟你——”
“是,就是她。”梁进仓打断他的话,“你前几天才知道这事?
她怎么会去了你们公司食堂呢?”
富贵说道:“是方成利安排的。
他跟我说,有个亲戚想跟着去沪海,干食堂。
这点小事让他安排就行了。
我之所以知道食堂有个叫黄秋艳的,是别人跟我说,好像方成利跟那女的关系不大正常——”
大仓直接捂住了听筒。
虽然听筒堵在耳朵上,声音不大,但他还是怕让沙发上的吴新刚听到。
对着话筒压低声音说道:“立即把姓方的开除!”
说完这句话才把听筒放开。
听筒里传来富贵几乎是惊叫的声音:“开除方成利?怎么可能!
他是我手下最能干的。
现在我回来,咱小姑厂子的工地就是他负责。
我把他开除,你让我工程停工啊!
再说那女的早就跟你没关系了,你管她跟谁关系不正常呢!”
大仓无言以对。
他差点脱口而出,既然不能开除方成利,那就把女的开除。
可他还是默默地挂了电话。
吴新刚都要跟着跑去沪海了,自己就别在里边替人家掺和了。
可是,黄秋艳跟方成利关系暧昧,不用问这是傍上大款了,那么吴新刚跟着去干嘛?
是去监视黄秋艳呢,还是去感受痛苦?
这种事,凭他能看得住吗?
再说吴新刚即使去了沪海,在小姑的机械厂上班,可那时候富贵的工地肯定已经转到其他地方。
根本不是一个单位。
名义上同在海东,但是海东地方大了去了,吴新刚也看不住啊。
看不住,岂不是徒增痛苦!
梁进仓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劝劝吴新刚?
可他刚刚坐回吴新刚对面,就见吴新刚眼里闪烁着仇恨的目光:“那个姓方的是不是方成利?你能让田富贵把他开除?”
得!梁进仓一听,看来吴新刚什么都知道。
他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说:
“虽然我跟富贵是铁哥们,但是他干她的建筑,我做我的买卖。
我们谁也不能去对方的生意当中掺和。
我刚才就是跟富贵开玩笑。”
“田富贵是离不开姓方的吧?”吴新刚咬着牙说道,“听说姓方的在公司很有地位,什么都说了算!”
“富贵手底下的人,我不了解。”
“他妈-的我要杀了他!”吴新刚突然一拍茶几,怒吼起来。
“……”梁进仓还能说什么呢?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不恰当。
碰上黄秋艳这样的,怎么样的男人才算争气呢?
别的不说,单单看吴新刚那一双粗糙的手,以及尘灰满面的沧桑,可以想象得出,他干活肯定十分卖力。
一个原来一直养尊处优,颐指气使的厂长儿子,能让自己转变成这样。
已经很不错了。
很明显他为了养家,已经尽了他最大的努力。
可是对于黄秋艳来说,这不是她想要的。
此时此刻,梁进仓才真正地对吴新刚表示同情起来。
不得不说,娶了黄秋艳那样的老婆,应该是吴新刚此生最大的不幸。
他不知道应该怎样才能安慰吴新刚?
看他如此暴怒,只能毫无说服力地劝道:“你也别急,也许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这还用想吗?”吴新刚眼圈儿一红,“她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了!”
“……”梁进仓表示同意。
其实他在木器厂的时候,就发现了黄秋燕有这种潜质。
“到了这种地步,我也不怕你笑话了。”吴新刚就像豁出来了一样,说道:
“跟你说实话吧,我和我爸来县城开家具店,其实是被她骗了。
这个女人,就是个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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