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长春医经是化至长春功的一门以内力疗伤的经书,一般人得了此书若无长春功加持便是毫无用处,但其中最要紧的便是这炼制长春返生丹的秘方。
铁浪心里暗想,若是这程德方早已知道天龙寺里有长春返生丹,那他留了唐叛在洞里疗伤便已是祸心不小了。遂道:“如此看这程门的阴狠心肠倒是祖传下来的了。”
铁浪沉思片刻心中突然一动,便试探问道:“这长春医经在天龙寺,那天龙寺一定有高僧惯于医术吧?”
黎叔摇头道:“听前人说,这长春经有起死回生的医道,只是没有长春功的加持,天龙寺的高僧也只能驾驭一二,并未尽得真传。”
铁浪听了不由暗自点头,心道:红袖手里那本长春功当是驾驭这长春医经的根本。嘴里却不再说什么,只想着迟早从程贲手里将这经书夺了来。
一夜无话,第二日一行人行色匆匆赶路,到了第三日午后便远远看到了雅州兵甲林立的城头。
黄升大马金刀的在护城河外迎了上来,远远的对铁浪道:“昨日便回报说快到了,兄弟怎的来迟?”
铁浪翻身下马,将众人尽皆介绍给黄升,黄升也过来跟赵青非施了礼。城中酒宴早已备好,众人弃马入席去了。
黄升将铁浪拉在身旁道:“兄弟,这次为兄能前来,全仰仗青郡主运筹,你可千万要好好待郡主才是。”
原来,那日赵青非和江匡从中条山回汴梁,刚刚下得山来,便见一身形佝偻的人带着几个军士四处打听中条山天兵峰,赵青非意恐是朝廷里有人对中条山不利,便上去查探,华宇梧早已走了形,赵青非愣是没认出来,可是华宇梧却识得赵青非。
如此一来二去华宇梧尽数给赵青非说了,赵青非便找到山神镇的守兵,一是委派人带了华宇梧去找黄升,另派人带了自己的亲笔书信去找赵从蔼,让赵从蔼速速进宫找皇帝言明厉害。自己却带了江匡便打马南下。一路边走边问,恰恰赶在高封云去找唐门时一起赶到唐家药铺。
酒过三巡,黄升突然问铁浪:“铁兄弟,你可肯入朝为官?”
铁浪一怔,赵青非面色古怪的盯着铁浪,很想看铁浪怎么答。其他人也都是摸不着头脑。铁浪环视了众人一眼,在赵青非身上稍一停顿,便道:“黄大哥,小弟这些年闲云野鹤的惯了,再说又何德何能入朝为官。”
黄升哈哈一笑道:“颖国公和兄弟未曾谋面,竟深知兄弟心意,当真好生神奇。”说完竟拿眼去看赵青非。
赵青非当然知道其中原委,只是低头不语。黄升又哈哈一笑道:“哥哥来时,可是奉了皇帝口谕:朕看铁浪为人忠义,便免了此前抗旨不尊的死罪。着其接口谕日起,便与青阳公主成亲,若再抗旨,捧日卫围天兵峰百日以示惩戒。”
铁浪听了不由大惊,心道:难不成皇帝已经知道天兵峰的事,如此说,皇帝隐忍不发,定是对武牧司万分信任。想罢又觉得不对,定是看了赵青非兄妹的情面才是。
铁浪想到这里,不由的又是五味杂陈,怔怔的看着赵青非出神。黄升端起一杯酒道:“兄弟,择日不如撞日,你和青阳郡主的新房为兄早已置办妥了,为兄恭祝青阳公主和兄弟新婚大喜。”说着将一杯酒尽数饮下。
赵青非心里更是又惊又喜又怕,总怕铁浪再次拒绝,头压的更低,只看脖颈上都已红晕,想来也是有些害羞。
唐怜儿听了不由拍手笑道:“铁大哥,今日娶媳妇,当真是喜从天降,黎叔我也喝一杯吧。”还没等黎叔点头,便执了酒壶倒了一满杯酒,先敬赵青非道:“现在你是赵姐姐,等我们这杯酒喝了,你就是铁家嫂子了。”说着把赵青非的酒杯端起递给了她。
赵青非兀自低头不语,只是将酒杯接了在手里搓捻,铁浪那日见赵青非和黎叔一起到了点苍山时便心情激荡:自己数年间和马牧南还有红袖青非纠缠不休,赵青非数次救自己于危难之间,再加之赵青非以郡主之尊也果真像当初承诺的一样到处找寻马牧南和红袖。自己若是再负于她,那当真是天理难容了,现在见赵青非低头不语,知是要自己表态。
铁浪主意打定了,便举杯起身道:“青妹,我们共谢诸位好友吧。”
赵青非听铁浪如此说,不由的心中大喜,眼中的泪水却夺眶而出,唐怜儿可不知道这中间原委,便喜滋滋的将青非拉起,一路连推带攘的送到铁浪身边。
赵青非悄悄挨着铁浪,心里说不出的欢喜,却总又有些不踏实,只是怔怔的看着手里的酒杯依然莫不做声。
铁浪轻轻伸出右手去抓了赵青非的左手,然后举杯道:“黄大哥,黎叔,多谢。”说完便尽饮杯中酒,赵青非抬眼看了看铁浪也将酒干了。
黄升哈哈笑着,将酒壶执起仰头干了道:“郡主,这酒喝了,你以后可就要叫我大哥了。”
赵青非低头一笑,轻轻道:“多谢黄大哥。”
江匡偷偷喝了一点酒,现在看师父竟然真的娶了赵青非便喜道:“师娘,前些日子你还不让叫,如今可是让叫了吧。”赵青非抿着嘴伸手作了个要打的架势,江匡便抬手做个挡的架势道:“徒儿恭喜师父,徒儿也干一杯吧”说完竟是也干了一壶。
一场接风宴愣是变成了婚宴,喜气洋洋的推杯换盏直到深夜,黄升这才道:“兄弟且回去休息,哥哥还有件事要做,事成便班师回朝。”
铁浪虽然饮了些酒,却头脑清醒,便问道:“饮了许多酒,大哥还要去作甚事?”
黄升哈哈一笑道:“你且猜猜看?”铁浪摇头不知,此时便听唐怜儿醉醺醺道:“还能啥事?黄大人统兵数万不远千里而来,若不弹压一下大理,岂不是白跑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