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升收了笑声,愕然的看着唐怜儿道:“这丫头,年纪虽小,却有如此见识?”顿了顿又道:“丫头,你且说我该当如何进兵?”
唐怜儿初次饮酒,头昏昏沉沉,听黄升相问便咧嘴一笑道:“只说擒党项贼人,三日便可兵临大理城下,那时,大理国必肝胆俱裂,大人却只要党项贼人,大理拿不出人又不敢相抗,唯有服软。”
黄升哈哈大笑道:“好,好,好。便以此计行事,吩咐下去,点兵出发。”
铁浪还没想明白,便听账外人喊马嘶,数万大军出城去了,黎叔等人也是面面相觑,倒是赵青非还算淡定道:“已过子时,不如散了吧”
唐怜儿却咧着嘴笑道:“新娘子着急入洞房了,姐姐,黎叔,咱们回去吧。”说着趔趄着就往外走。赵青非笑骂道:“小丫头片子,你别走,咱们再喝过。”
唐怜儿笑着摇手道:“你快随铁大哥去吧”说话间一个趔趄便要摔倒,江匡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唐怜儿便依着江匡出帐而去,黎叔和唐可儿也起身和铁浪辞别而去。
出了门便听唐可儿气咻咻道:“这小丫头,不能喝还要逞能,看我回家不打她一顿。”
第二日,日上三竿,铁浪才悠悠醒转,睁眼便看见赵青非如一只小白猫一般静静的躺在自己身前,一对黑白分明的双眸看着自己,不由的心神一荡,又是一把将其揽入怀中。
赵青非轻轻拍了一下铁浪吃笑道:“你只管睡,却不知快午时了,待会看怜儿怎么笑话我们了”
铁浪却迷离着双眼道:“她只管去说,我搂自己妻子睡觉有什么可说的。”
岂不知唐怜儿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午时,她拍了拍昏昏沉沉的脑袋,推门出来,便看到江匡合衣躺在门口石阶上睡着,便过去踢了他一脚道:“你怎的这里睡了。”
江匡勉强睁开双眼,看了看睡眼惺忪的唐怜儿道:“你这丫头,酒风可不大正,昨夜里又是唱又是跳的,可把我忙活的不轻。”
唐怜儿一怔,晃了晃头道:“净是瞎说,我怎不记得有这等事?再说了,我就是喝多了,黎叔和姐姐也会照顾我,还用得着你?”
江匡苦笑一声道:“黎叔昨日也是喝多了,吐到半夜,你姐姐倒是过来照顾了一会直接让你气走了。”
唐怜儿突然一笑道:“嗯,你若是说我把她气走了,我就相信你。”说着便伸手去扯江匡起来道:“谢谢你照顾我,我请你吃坛子肉去。”
接下来的几日里,铁浪只和赵青非腻在一起,江匡却被唐怜儿扯着把雅州美食吃了一遍,每日里好不自在。
约莫五六日,黄升便带了大军回转,远远看到在街上看到提着酱鸡的唐怜儿和江匡便大笑道:“丫头,一切果然如你所言。”
唐怜儿用力吮吸了一下满是油脂的手指道:“黄大人,那大理皇帝送的大礼里可有啥好吃的,我和江大哥这几日里在雅州都吃腻了,但有好吃的,定要分我们一点。”
黄升一怔,随即哈哈大笑的一挥手,身后转出一个传令官来,黄升道:“你带了二小姐去看看,有甚好东西随便她拿便是。”
唐怜儿一听大喜,将手里的酱鸡随手塞进江匡怀里,跟着传令官便去,江匡挠挠头只得跟着。
黄升看着亦步亦趋的江匡,不由的喃喃道:“倒是便宜了这个愣小子。”
黄升回营后又整顿数日,便拔寨回京,唐怜儿却道:“你这一走,不怕大理再来报复?”
黄升想了想道:“你且说说你有何妙计?”
唐怜儿诡笑道:“你莫如留些御林军的甲衣给那些砍柴寻药的人穿了,大理的探子哪里知道深浅?”
黄升抚掌大笑道:“你这丫头当真诡计多端,便宜了江匡这愣小子。”
江匡在旁不知就里,唐怜儿却瞄了他一眼,两腮一圈红晕若隐若现。黄升命人留了一百件甲衣给了雅州县衙,起兵而去。
整顿的几日里,黄升便问铁浪如何打算,铁浪尚未回答,便听赵青非道:“我和铁大哥早已商量好了,我们仍回西北去,李元昊此计不成,定有他计,大哥不放心边地的兄弟。而我也要去寻马姐姐。”
黄升走了,铁浪和赵青非也逗留两三日启程北上,临行前便嘱咐江匡道:“你此次出来已有年余,速速回杭州去。”江匡羞愧难当的满口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