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停靠的火车停留时间只有二十分钟,所以人都挤在了站台,有工作人员在维持秩序,无奈人太多了,大包小包的行李在人和人中间堆积。
一个字:乱。
严光明把人送到了,原本想出去,老人说这样子他们连火车都上不去,又给严光明加了五块钱,拜托他把他们送上车。
严光明有点烦,他出来时间太长了,怕林沫找不到他会担心。可是又看不得老人无助的样子,只有耐着性子再等几分钟。
远处,随着一声汽笛,一辆绿皮火车缓缓进站,“咔嚓咔嚓”的声音越来越近。
“哎呀,我的孩子……快救救我孩子。”突然人群中传出一声凄惨的叫声,循声望去,一个约五六岁的小男孩从站台上跌落,正好摔在了铁轨中间。
而火车只隔着十几米了,连车窗上的人都清晰可见。
“求求你们了,救救我的孩子。”年青女子拜托着每一个人,可是这么近的距离,万一把自己的小命搭上,太不划算。孩子是可怜,爱莫能助。
只见严光明三步并作两步窜了出去,脚尖一点,跃下站台,抱起孩子往上面一抛,有人接住了。
火车震动的铁轨让严光明脚底发麻,带动的劲风让人毛骨悚然。就在每个人都扼腕叹息的时侯,严光明用尽全身力气,脚底借力使力,跃上站台,又来了个就地十八滚,到了相对安全的地方。
“好样的,小伙子。”人群中有人鼓掌,还有人翘起了大姆指。
严光明默默地走到一边,背着老太太挤上火车,又把行李送上去,才转身往外走。
“大兄弟,谢谢你啊。”年轻女人抱着小男孩走了过来,本来是去探亲的,经历过这件事,不知道孩子摔坏了没有,便取消了探亲。
“不用谢,以后小心点,出了事后悔就晚了。”严光明罕见地逗了逗孩子,孩子一脸懵。
严光明匆匆赶回旅店,敲了很久的门都没有人出来,问过老板娘才知道,林沫早在他离开不久也离开了。
林沫在这地方人生地不熟的,严光明真担心她的安全,这会有些后悔,和他一起好了。
又等了一个小时,林沫才回来,小脸红扑扑的,眼睛红红的,好像刚哭过。
两个人几乎同时问了一个问题:“你去哪儿了?”
“我看不见你,想出去找你,可是找不到你。”
等了那么久,还不见严光明回来,林沫的心里说不出的慌,她不是多坚强的人,严光明就是她的依靠。
“好了,这不回来了吗?”严光明摸摸她的头,和她一起回房间。
林沫拽着他的衣角紧紧的,就像一不小心严光明就丢掉了她一样。
“大兄弟,终于找到你了。”
严光明回头,是他在火车站救的那个男孩的妈妈,还有一位三十多岁的男人。
“你们……”
年轻男人走过来,和严光明握手,他穿一身蓝色中山服,架着金丝眼镜,脚蹬黑色皮鞋,夹着一个公文包,看起来不像普通人。
“我姓文,我叫文涛,你救的是我的外甥,我妹妹的孩子,真的很谢谢你。兄弟,贵姓?”
严光明淡定地答道:“免贵姓严,严光明。”
“这样吧,兄弟,咱找个地方坐一坐,表达一下我们的心意。”
严光明是个生意人,多个朋友多条路的道理他懂,索性没有拒绝,和文涛找了一家小饭馆,连林沫和文涛的妹妹坐在了一起。
文涛的妹妹叫文秀,还不到三十岁,丈夫就过世了,一个寡妇还带着个孩子在这里生活压力大,坐火车是准备投奔北城的公婆。这次多亏了严光明,文涛听妹妹一说,当下就想找到救命恩人,外甥要是出了事,等于要了妹妹的命,他的老爹老娘怕是也毁了。
“这位是……”林沫坐在严光明身边,文涛不知道她是谁,一时间不知道该怎样称呼她。
“我妹妹,林沫。”严光明如是说。
文涛这才松了一口气,说实话他觉得严光明这人不错,要是没有结婚的话和文秀成个家。当然他没觉得委屈了严光明,文秀是城市户口。
从谈话中,严光明得知,文涛是地区宣传办的主任,在他的认知里,可能与新闻报纸能扯上点关系。
要了几个小菜,还有一瓶白酒,几个人边说边聊,以严光明和文涛说的最多,文秀和林沫只是偶尔聊上几句,毕竟是不太熟。
“光明,晚上到家里去,咱们好好喝一杯,老爹老娘要是知道你救了他的宝贝外甥,还不知道要高兴成什么样子呢。”
严光明赶忙推辞道:“不用了,文哥,我就是遇见了搭了把手,换作谁也不能见死不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