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边。
梁佑齐俯身宠溺揉了揉妹妹的头,“还不走?”
糖糖拉着他的手,撒娇道:“哥,我要陪瑶瑶许愿,你先进去。”
梁佑齐将视线移去了不远处,站在古柏树下虔诚许愿的少女。
刚刚下车的时候就注意到了那里,她和糖糖年龄相仿,一个穿着棉白色连衣裙,一个穿着粉色连衣裙,少女青春靓丽,有说有笑站在肆意的阳光下,明媚生动。
也让他不觉停下脚步多看了一眼。
“好。”梁佑齐很快地收回视线,轻点了点下颌,没有多逗留,长腿迈开,信步走进屋里。
红飘带在少女指尖缠绕,阳光在发顶和挺翘的鼻尖肆意跳动,就算是脸上最细微的绒毛也生动娇俏。
叶奚瑶紧闭双眼,浓密的睫毛在秀挺的鼻梁处投下暗影,微风拂过,发丝与睫毛一同轻颤。
少女低头对灵柏许愿:“古树若有灵,愿梁佑齐重回巅峰,愿一切障碍都为他开路,愿我与他……”
到这里,她深吸一口气,重新默念:“愿我与梁佑齐有一个好的结局。”
许完以后,她睁开眼,摸了摸滚烫的脸颊,不知是因为在阳光下晒了许久烫的,还是因为许的那个愿望。
轻吁出一口气,转眸瞥去,不经意看见那抹修长的身影迈上门前的台阶,不多时便消失在了视野里。
叶奚瑶落寞地收回眼,打算把许愿带挂到就近的树枝上时,背后被人轻拍了一下。
她一惊,转过头,在看到糖糖的脸时,心里的那丝期待落了空。
“糖糖,你吓死我了。”叶奚瑶轻轻拍了拍胸口。
……
挂完许愿带,两人步上台阶,到二楼会客厅。
这里空间很大,中间被一扇紫檀木移门隔开成两个区,右手边出去是一个大露台,夏天傍晚可以在外面喝茶吃点心聊天,也可以烧烤轰趴。
里面是一个休息区,榻榻米和矮几,抱枕和枕头,角落里放着折叠整齐的毯子,侧手边的落地窗外是景致优美的山林修竹,湖光山色甚是宜人。
外面放着茶桌,还有一些休闲用的桌游。
屋里几人正在打牌,林甜心托着头坐在叶奚沉旁边的椅子上,在帮他看牌,从她倦怠的神色中看得出来并不是出于本人意愿。
当叶奚瑶和糖糖进来的时候,林甜心终于活过来了一样,三个女孩走到里面,脱了鞋子在榻榻米上边吃东西边聊天。
林映潼捏起一颗草莓,吸吮着上面尖尖甜甜的嫩汁,随口问:“瑶瑶,你许愿了吗?”
没等叶奚瑶回答,糖糖忽然想起来,抢先道:“瑶瑶肯定有喜欢的人了,叫y,对不对?”
林映潼挑了挑眉,“谁啊谁啊,我们认识吗?”
叶奚瑶自然不肯说,另外两个吵着要知道,挠她咯吱窝,三个女孩在榻榻米上滚成了一团。
这里的动静引起了外面几个男人的注意,皆往这里看来。
梁佑齐一抬眼便扫到那穿着棉白色裙子的姑娘,裙角被拉到膝盖上,露出细白曼妙的长腿,光着的脚尖绷紧着,阳光落在一双玉足上,柔嫩精致。
他的视线落在膝盖处那几道淡淡的疤痕上,被过分白皙的肤色衬得尤为明显。
眼前闪过几个画面。
画面里的女孩在练舞室里大汗淋漓,摔倒了爬起,再摔倒再爬起,一次又一次锲而不舍地练习。
画面里,他站在舞蹈室门外,目睹了全过程。
“糖糖,过来。”梁佑齐忽然出声,止住了那边三个女孩的嬉戏。
被叫的女孩站起身,拉了拉裙子,拉起另外两个,快步走下榻榻米穿上拖鞋,走到棋牌桌边。
糖糖扫了眼梁佑齐手里的牌,嘟囔:“哥,又要我帮你看牌啊?”
梁佑齐轻嗯了声,将单手握着的一把牌往她这侧稍移了移。
糖糖托着下巴看了一眼,“嗯,哥你要是这都赢不了,实在有辱咱们梁家人在外的名号。”
据说梁父梁母当年就是因棋牌结缘,两个棋牌圣手难逢对手,差点一较高下,承袭了父母的基因,梁佑齐和糖糖打的一手好牌。
母亲娘家从上到下都是牌窝,梁佑齐四五岁时人还没牌桌高,就被长辈拎到牌桌旁看牌,耳濡目染,无论是棋牌还是桌游,只要是益智类的游戏,就没有他翻转不了的局。
秦格抽出炸弹炸了上家的叶奚沉,正得意洋洋之际,梁佑齐长指慢悠悠拨动了几下,抽出比他更大的一副炸弹,轻飘飘甩出去,“炸。”
“擦。”秦格骂道,“梁兄你是人吗,你自己说还藏着几对炸弹?”
梁佑齐漫不经心笑了笑:“对付你用不着。”
“……”
秦格心口在流血。
顿了顿,他转眸看向自家妹妹,“对叶总还是得礼让几分,要不然明年的生意就做不了了。”
糖糖往嘴里扔了一颗花生米,颇赞同地点了点头。
实感压力巨大的小叶总对林甜心勾了勾下巴,“嗳。”
“干嘛?”林甜心懒声应。
“过来帮我看着牌。”
“不要。”冷冷拒绝。
“……”
叶奚沉将视线转到叶奚瑶身上,“好妹妹,来,过来给哥看个牌。”
叶奚瑶有一下没一下揪着屁股底下垫子的绒毛,想都不想的拒绝:“谁是你的好妹妹?”
再次无情被拒的小叶总枯了:“……”
林映潼不再理会叶奚沉,回过头和叶奚瑶继续刚才打断到一半的话题:“你说刚才叫佑齐哥哥小名,哇啊,瑶瑶,你好勇。”
叶奚瑶不解地眨了眨眼,“这怎么就勇了?”
林映潼慢悠悠地喝了口茶,回忆道:“你还记不记得了,佑齐哥哥高中来家里住的时候,我叫他田田哥哥,被他警告说不能这么叫,后来我就不敢了。我听糖糖说,他从十岁以后就不许别人叫他小名了,连糖糖都不行,和叶奚沉真的有一拼,死要面子这两人。”
叶奚瑶心想着,我这不是口误叫错了吗,但忽然却想到刚刚在车上,他说的那句“田田哥哥给你唱个歌”,太像小时候哄她的语气了,想到这里耳朵又忍不住一阵烧。
“不过,”林映潼没注意到叶奚瑶的心不在焉,若有所思的,“说来也奇怪,佑齐哥哥好像对你比较宽容一点,他那时候真的挺疼你,你很爱叫他小名,你看到现在是不是也改不了口。”
其实不是改不了口,而是习惯了。
叶奚瑶在心里为自己辩解着,忽然觉得口很干,她这才发现,每个人手边都有一杯茶,就只有她没有。
她转眸四处看了看,林映潼疑惑:“你在找什么?”
“哦。”叶奚瑶揉了揉耳朵尖,目光还在牌桌上各位的茶杯上打转,“就是有点口渴。”
然后她将视线停在了近旁那只漂亮的有些过分的手上面,此刻他正握着一把扑克牌,指骨分明,纹理浅淡,随便一个姿势都能让人浮想联翩。
沿着修长的手臂是平直的肩线,再过去一排精致的锁骨,顺着往上走,微微突起的喉结,过分白皙的肤色,宛如透光,好像下一秒那颗犀利的核子就会破出。
脑海中不由跳出一个画面,他用这双性感到爆炸的手摘掉扣到喉结处的衣领,随手将领带一扯,扔在地上,一步一步向她走来。
正当叶奚瑶为脑补的画面浑身燥热时,梁佑齐忽地转过脸来,对上她的眼睛,“要喝茶?”
“……”
叶奚瑶满面羞红,屏住呼吸僵硬点了点头。
梁佑齐捏起侧边一只精致透光的白釉斗笠盏,放到她面前。
同时,轻淡抬起眸,再次对上她浅色的瞳仁,依旧淡淡的,解释:“刚泡的,我没喝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