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鞅听了,忍不住拜服道:“我听说,君子不妄动,动必有道。
君子不徒语,语必有理。
君子不苟求,求必有义。
君子不虚行,行必有正。
如果用这个标准来衡量,您大概已经可以算作是位君子了。”
宰予谦虚道:“您过誉了。”
二人对视一眼,双双大笑。
“每次与您畅谈,总能得到新的收获啊!之前您说毋恤贤能时,我还不能尽信您的言论,但现在,我大概可以相信了。”
宰予稍一琢磨,笑着问道:“您难道又找人为您的子嗣占卜过了吗?又或者,您用什么方法测试了他们的才能?”
赵鞅一下被宰予猜中了心思,顿时讶然道:“您怎么知道的?”
宰予道:“我听说过一句话,叫做事出反常必有妖。昨日我同样与您畅谈,然而您却不能采信于我。
那么同样的,您不可能因为我今天的言论,就突然相信了我。”
赵鞅闻言,心服口服道:“没想到您是如此的洞察事理。没错,我是找人为子嗣相了面,也测试过他们的才能。”
“结果如何呢?”
赵鞅拱手再拜:“正如您所说的那样,毋恤的相貌贵不可言,而他的才能与品性也是赵氏子弟中最为出众的一个。”
宰予问道:“能让您对毋恤的态度如此改观,看来这一次为他看相的相师并非常人吧?”
真相再一次宰予料中,于是赵鞅干脆也不再隐瞒,一股脑将所有情况都说了出来。
“为毋恤看相的,是天下有名的相师——姑布子卿。
他这几日一直在新绛停留,而我因为不能确信您的言论,所以就想再找个人看看,是否能得出不同的结论。
没想到,他看相的结果居然与您的想法完全一致。
所以当我把您的言论告诉他以后,他便提出想要和您见一面。
我今天找您,也是为了替他传达这个请求的。”
“和我见面?”宰予心里咯噔一下。
姑布子卿可和他这个假相师不同,人家是真材实料,实打实的从面相上进行分析的。
而宰予看相,则完全是先画靶子再射箭。
他原本就认定赵毋恤贤能,所以他的所有话术,都是为了验证这个论点。
如果他答应和对方见面,那么在这个真相师的面前,弄不好就会露馅。
所以,宰予想都不想便一口回绝:“还请您向姑布子卿转达歉意。我虽然也有意与他见面,但实在是抽不出时间。今晚宴会之后,我们不日就要启程返回鲁国,恐怕没有见面的机会啊!”
赵鞅笑道:“这一点您无需担心。我方才与孟伯谈过,他们明天还需要向君夫人进献财礼,一天的时间,我完全可以帮您安排与他的会面。”
我……
宰予听完这句话,简直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我把话说得那么死干什么?
这不是把自己的退路给堵死了吗?
赵鞅还以为宰予是为时间错不开而担心,于是又接了句。
“向君夫人进献财礼之事,按礼说,您也应该到场。但我已经和孟伯商议过了,他说可以准许您缺席仪式。您就不必担心了。”
赵鞅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宰予只能抿着嘴回道:“那我可真是多谢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