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线从来没有停止过南移啊。”霜雪收回了神识,惆怅无比。
纵使玄霜宗论家底论传承都算丰厚,宗内弟子数量较之别门别户,向来稀少。
概因北原艰苦,宗门大阵之外,永无春天。
现下霜雪想着那些死命逃离这片苦寒之地的人,越发觉得他那名义上的小师妹的某句话很有意思。
“留在这儿的每一个人,都是北原的囚徒。”
于风雪中,他不再言语。
岩无法理解曲红酥是如何做到比他更快判定邪修的存在,实际上理由非常简单。
在曲红酥的世界里,只有虫蚁与自己人之分。
看过随邀请函一起送过来的拍卖品清单后,她直接将来参加这场拍卖会的绝大多数人都划进了垃圾的分类中。
“这株雷灵根,无论纯度还是完整度,都非常高。”见曲红酥周身散发出危险的气息,单红衣忍不住提点了一句,“应是持有者自愿剥离的。”
曲红酥知道这是婆婆想安慰她莫要过于忧虑,依旧掩不住满面怒气:“单婆婆,这是不对的!”
“你们为什么都觉得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她冲红衣老者怒目而视,“你们凭什么能默许这种事情的存在!”
盛霂把白猫挂到了窗台上,揉了揉脑袋,方才片刻的头痛仿佛是不存在的幻觉。
再度抱紧了肥猫,任凭台下之人吹得天花乱坠,她也觉着浑身发寒,没来由地想到一句话。
在强者为尊的大环境下,谈自愿,不是笑话又是什么?
岩用特殊手段大幅度减淡与混淆了盛霂的一些记忆,而并非彻底抹去,但她的本能反应依旧存在。
待遇到了关键词、关键事物之类的东西,相关的部分回忆就会自动触发,不过都被灵瞳之威压了下来。
两者于识海中相冲,会头疼再正常不过,岩皱起了眉,“很痛吗?”
“没有。”盛霂很是奇怪地回头看了一眼她的这位“兄长”,又看向场下耀眼夺目的紫色气团。
疼痛对她来讲不是非常寻常的存在吗,为何这般大惊小怪?
再说,方才她只是摸了两下脑袋吧,自个儿都不确认有没有真的头痛哎!
场中,雷灵根的竞拍价格已经飙到了二十万上品灵石,并持续增加着,加价最低都是一千上品灵石。
“二十一万!”
“二十一万一千!”
“二十一万五千!”
“二十二万!”
“二十二万一千!”
“二十五万!”
“二十五万一千!”
……
“真是无法理解,他们竟能争着抢着要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盛霂低头喃喃自语,她注意到了一片叫喊声中有个极为突兀的存在。
女声清越,每次加价俱都只添一千。
“最西边的那个屋子里和喊得最大声的那个都是谁?”她觉着有些耳熟,便直接问了。
在她的印象里,“兄长”应该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存在。
岩看着主动拽住自己衣袖的盛霂,面带笑意,将一些忧虑暂时抛诸脑后。
“给自己或是亲近的人买命,他们自然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