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萧房,见司马泊夜已被赶出,一下便没了心情,站在原地闭目养神,听得来人问候,这才缓缓睁开了眼,偏头看去,然而这一看之下,却也吓了一跳,连忙振作精神还了一礼……
“哎呀,娄老弟,你,你怎么会来此呀?”
“噢~!看样子,相爷也识得这位高人,何不替本王引荐一番?”
萧房在入朝堂之前曾做过泰松派的辅士,在江湖中声威显赫,他能称兄道弟的人自然不是等闲之辈,一想到这里陈孤艺更是欢喜异常。凑上前来结交,萧房一时间面露苦涩,又不好推辞,只得简单的介绍道:
“殿下,这位便是现今西风阁阁主娄文贺,江湖人称‘风过无痕‘”
“哎呀,原来是娄先生,失敬失敬呐!”
“小王爷客气了,娄某不才这番受邀,希望能为我大魏敬上一点绵薄之力。”
这西风阁乃是中土魏国赫赫有名的名门正派,作为一派之主的娄文贺实力更是高深莫测,而趁着他客套之间,太叔羽冷不丁的也凑到了陈孤艺身边,小声对其补充道:
“王爷,您或许有所不知,在五年前,娄掌门和慕容悬止曾有过一场决斗,当时娄掌门可说是完胜对手哟~!”
“噢?竟然这般厉害,娄先生,此刻国家正是用人之际,您能鼎力相助,本王不胜感激,还请受孤艺一拜!”
四帅之强,陈孤艺这番算是有了切身的体会,心中自是忌惮非常,而如今太叔羽请来的娄文贺,算是了结他心中的恐惧,欢喜之下,这就要纳头便拜,娄文贺甚是谦逊,推说侥幸的同时,用手轻轻一抬,深厚的内息便将陈孤艺整个人扶起,后者此刻可谓又惊又喜,这便连忙唤来宫中侍从好似招待娄文贺。
然而对于太叔羽来说这还没有结束,另一个惊喜也随着一阵阴冷的寒风缓缓而至,一时间武英殿内所有的烛火变成了蓝色,殿中诸人都莫名的紧张了起来,而唯有娄文贺脸上露出一丝鄙夷之色,身影随即一晃,武英殿中便起狂风,逼得在场之人睁不开眼,只待一切平息,便见殿中、娄文贺面前已然多了一名女子,显然两人已经交过手,竟是不分伯仲。
“哼,想不到太叔公子竟然还请了天阴教的人,既是如此,又何必相约娄某呢?”
天阴教乃是中土邪教之最,往日名门正派没少与其交手,自是接下不少梁子,这番开口,太叔羽连忙上前解释道:
娄掌门误会,误会!这位女侠与您所求不同,只为私仇而来,还请切勿见怪!”
“噢,是什么样的仇恨,竟然能引来天阴教前任左使鬼母秦歆的相助。”
“御行司岳豫笙麾下步倾,乃是本座的孩子,这仇不该报吗?”
说话间只见这诡异的女子身影错乱,好似水中幻影,声音更是宛如身处彼岸,幽静深远,,令人闻之悲切,观之虚幻。
“……既然是为了御行司步掌使而来,那娄某也无话可说。只是自古正邪不相容,沙场之上娄某可不会与你联手!”
“本座也还没有下贱到要正派人士相助。”
“哼,那就好!”
显然娄文贺与这鬼母秦歆势如水火,二人在短暂交谈以后便各自退下,武英殿内终于又恢复了平静,一时间众人脸上各有心思,低语声一直不断,而见到这番情形,太叔望则又言道:
“诸位勿惊,娄文贺与天阴鬼母,虽然正邪不合,但其实力足以抗衡四帅,而今朝廷首要内患,无非郁劫刹与魏烽烟,现在有了这二人格挡一面,在将帅上便不弱于东、北二域,至于兵力、粮草,只要陛下全心依赖士族,太叔保证,一月之内必将再征三十万兵卒,七十万担粮草,届时即便两线作战,朝廷仍能游刃有余,何须降尊与贼寇和谈?”
太叔望的一席话,不仅使陈孤艺卸了心中的大石更是让其热血沸腾,后者听完之后连连叫好不说,倚重之情更是显于言表,太叔望见状连忙再加一把劲!
“殿下如今万事俱备,所欠着天命也,而殿下您生于皇室,自得庇佑,如今若不趁早登基,岂不寒了天下臣民之心呐?”
“这……这不好吧?”
“殿下还是天命所归,何来不好?望请殿下快快继位!”
“是啊,是啊,还请殿下快快继位!”
在太叔望的怂恿下,殿中诸人又开始了争先恐后的请愿,一时间假作为难的陈孤艺抬头看向了萧房,他知道如果没有这位魏国宰辅,萧家族长的支持,其他人喊的再是恳切,他这帝位也难坐稳;而萧房呢?他自然也明白对方的心思,身心俱疲的他,只是默默的低下了头,这般态度虽是勉强,却是给了陈孤艺极大的鼓舞,随即后者又一次缓缓走到皇阶之下,面对那空置的龙椅泰然转身,用一种无奈的神情对着众人说道:
“既是如此,那本王就勉为其难,暂且担了这天大的责任,待日后天下太平,自该让位于贤。”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陈孤艺这番话才一落下,殿中诸人纷纷争相跪拜,熟悉的贺颂声再次响彻武英殿,掩饰不住心中窃喜陈孤艺,一抬手,迫不及待用那天下间最至高无上的口吻喊道:
“众卿平身,朕既然同意临危受命,便还需询问天意,还需询问人心!因而还请太叔卿定下吉日,朕要亲自告祭上天然后再行登基,同时还需再昭告天下传达四方,让臣民们知道魏国还在!魏国天下还在!”
“是,臣即可去办!”
随着太叔望的高声回应落下,甚为兴奋的他转头离开了武英殿,当他用坚定的步伐从皇城中缓缓走出,抬头看向这大雪中寂寥的京城,新的王朝诞生了,新的势力也随之崛起!然而这天下却是更加的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