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后,在魏国西域的边境,这个消息同样传到了叶府,只是相比起北域情报来的曲折,这边倒显得极为正式,朝廷派来的使臣此刻便安坐于正堂之上,与叶南彩喝茶闲聊……
“呵呵,真不愧是叶家呀,如今战事频频,想不到在这边境居然还能喝道东域的上品秋茶,下官真是有口服呀。”
“呵呵,大人客气了,叶家总归是经商出生,各地都有些买卖,一点茶叶不算什么,如果您喜欢,临走时,还请带上一些吧。”
“噢~呵呵,那下官就不客气了。”
“瞧大人说的,您远道而来,叶家自该尽点心意……”
出巡的使臣最爱来的地方便是这叶家,作为天下间最富庶的家族,每次来总能捞上一点好处,因而这次也不例外,随着叶南彩说话间轻轻的一挥手,两大口箱子便已然从正堂搬出,放到了院中使臣的车驾上,后者心满意足笑了笑,端起茶杯恭敬问道:
“大小姐,下官久闻令兄大名,一直便想前来拜访,今日不知可否有机会一睹真颜呢?”
“呵呵,大人说的哪里话,您是替朝廷前来传讯,兄长再忙也该露面,只是您知道的,西域边塞迦陀犯境,兄长作为三州节度使,军务繁忙,您可能要稍等片刻。”
“啊,自然,这是自然!”
说话间,叶南彩已经让下人给使臣上了第二壶茶,笑脸相迎的同时,心里早已骂上了天,这几日叶南薰不知跑去了那里,边塞的军务全是她这个作妹妹的在代为处置,尤其是今早,迦陀三路外道又前来挑衅,沈宁闻讯出战,胜负不知,再加之朝廷又派人来,叶南彩急得不行,已经将可用的人手全都派出找寻,却到现在仍是毫无消息……
“噢,对了,下官听说,这一两个月来,西域边境凯歌高奏,捷报连连,看样子迦陀也不过如此,退兵恐怕也只是时间问题吧?”
时间拖的越久,叶南彩便越是显得有些心不在焉,这番使臣问话,她反应慢了一拍,待回过神来,这才赶忙回道:
“额,呵呵,大人过谦了,这些只是局部小胜,迦陀这次来犯,可谓兴师动众,外道人数之重,远非数战可败,之前连番小胜全是因为迦陀粮草不济,故露疲态,才侥幸取得,所伤不过皮毛,若要论决胜恐怕要等到明年春季来临了。”
“啊!粮草不济,不是正是乘胜歼灭的好机会吗?为何还要等到来年春天?”
“呵呵,大人有所不知,那……”
叶南彩一边笑着正欲向对方说明情况,然而此时一名小厮跑进了正堂,叶南彩以为找到了人,连忙起身追问:
“怎么,是不是兄长有消息了!他在哪?”
“不,不是,是沈宁将军得胜回城,这会已然到了府外,马上便……”
这小厮话音还未落下,三颗圆溜溜的血球便从他身后滚进了正堂,这人一看之下,顿时吓了一跳,舌头便打起了结,怎么也说不清楚后话,而此时冰雕一般的沈宁也已然进了屋,甚为随意的找个位置这便坐了下来。
“哟,那混蛋还没回来吗?他不会又看上了那个野女人了吧?”
沈宁这不着调的话,让叶南彩一时也没法接。只能摆手让那哆哆嗦嗦的小厮先行退下,然后扭头再看堂上的那使臣,虽说也是见过的世面的人,但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也吓的不轻,此刻两眼紧紧的盯着沈宁,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叶南彩见状不敢怠慢,连忙向对方介绍道:
“大人,这位便是二十四杀神之一的沈宁,生性豪爽,您可别见惯呐。”
“呵……呵呵!久……久仰久仰!”
沈宁向来看不上朝廷里的这些个官吏,面对使臣的客套,瞥一眼,然后转头继续对叶南彩说道:
“欸,我说妹子,嫂子我都来了这么久,你好歹给口酒润润嗓子呀!”
“唉~是我不对!”
说着叶南彩苦笑着朝外又摆了摆手,一名壮实的仆从不一会便抬来了一坛酒,临走时还不忘的将正堂里的肉球给带了出去,一时间没了那些晦气的东西,那使臣脸色也好了许多。随即问道:
“沈将军真不愧是女中豪杰,这番获胜不知斩敌多少呀?”
“你不是看到了吗?”
“啊?三……三个?将军不会说笑吧?”
二十四杀神之所以称之为杀神,除了作战勇猛不说,杀敌向来都是好手,一听才杀了三个,使臣多少有些觉得不可思议。而一旁的沈宁却也懒得与他解释,自顾自的喝着自己的酒,叶南彩见状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连忙接过话替沈宁答道:
“大人您可能有所不知,西境边城之外,除了少有的几座山脉,紧挨着的便是迦陀幻海沙漠,那地方夏日极热,生肉落地便熟,冬天又极寒,呼气成冰,佛国僧兵多是苦行出生,勉强还能受得片刻,然而我魏国子民高贵,即便像沈将军这样的猛人能够坚持,战马与兵卒亦无法保证存活,这也是为何我军不能趁机深入的原因。”
“噢~原来是这样呀!”
那使臣恍然明白之间,又看向沈宁,只见她身上的铠甲上结了很厚的冰霜,这才没有再追问下去,转过头来正要继续与叶南彩闲聊;而此时却听得堂外又传来一阵喧哗,失踪了许久的叶南薰终于被找到了……
总算松了口气的叶南彩,赶忙起身正要出去相迎,而此时却见这位绝顶的智魁鼻青脸肿。头粘纸箭,外穿华丽纸袍,内中一丝不挂,在随从的搀扶下哆哆嗦嗦的进了正堂。
“噗嗤~南薰,你好帅,不愧是姐姐中意的人!”
相比起不知所措的使臣与担心个半死的叶南彩,酒意半酣的沈宁一见叶南薰那副模样,二郎腿一翘,露出了她那招牌般的小虎牙,幸灾乐祸的打趣着,而那叶南薰也丝毫不甘示弱,双唇打颤的说道:
“该网销,大喂窝醉衰,嚎不嚎!”
一旁的叶南彩听他声音不对,连忙将其扶到身边关心的问道:
“哥,你又闹哪样呀?你这嘴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