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帐内,杨熊与将尉们推杯换盏,正喝得起劲儿,许多已经进入醺醉状态。
猛然间,帐外响起敌情警号。
杨熊使劲摇了摇发沉的脑袋,嚷道:
“是谁,喝、喝多了,乱、乱吹号角?”
左右立起,正准备去看个究竟,门外有士卒跑进来,跪地急报:
“报、报将军,不好了,敌军攻进来了。”
“什么?”
杨熊一个激灵,顿时出了一身冷汗,酒也醒了一半。他猛地起身,一把掀翻了案几,伸手去腰间拔剑。
但此时,他的腰间空无一物。喝酒前,早把宝剑挂到一边去了。
毕竟杨熊久经沙场,临战经验丰富,虽然手中没有拔出剑,嘴里仍本能地将命令发了出去:
“弟兄们,抄家伙,跟我上。”
一众将尉们,立即从东倒西歪的状态,恢复起来。
如果,杨熊没醉酒;
如果,将尉们没有聚在一起畅饮;
如果,整个军营各就各位;
如果,营前布置了足够多的警戒岗哨;
如果……
或许,杨熊真的可以像曾经防守荥阳那样,力挽狂澜,在敖仓作为一番。
可现实中,没有那么多的如果。
现在,外边到底什么情况,军帐里的人,谁都不清楚。
当务之急,是要冲出去,找到自己的队伍。
就在将尉们放下酒斛,抄起家伙,涌出军帐,准备组织士卒厮杀时,只见,营内外已经火光冲天。
蜂拥而至的楚军郎中骑,正催马挥戟,四处砍杀。
秦军的士卒们,大多没有准备,听见号角,仓促应战,难免东奔西跑。
找队伍的,操家伙的,仓促应战的,拼力抵抗的,纷纷扰扰,乱成一团。
一时间,也不知营寨内涌进多少兵马,火光中,只见戈戟相交,刀剑铿锵,到处人喊马嘶。
杨熊在众将的簇拥下,来到帐外。早已有人将他的佩剑递到手上,身边的卫士也聚集了数百人。
杨熊再次晃荡了一下脑袋,酒已彻底醒了。
他迅速判断了一下形势,见南门是紧要处,火光也从那里蔓延,立即组织军兵,向南门处攻击,企图堵住冲进来的敌兵。
虽然杨熊的判断很敏锐,但时机显然差了很多。
目力所及处,楚军涌进来的步骑,黑压压的一片,南门处的营栅已被推倒,更多的楚军,正通过缺口,蜂拥而入。
楚军的冲杀,势不可挡,而秦军的抵抗,慌乱又零散。
别说杨熊身边的几百人,就是将营中所有士卒集合在一起,此时,也难以阻挡如狼似虎的楚军了。
身边的将尉们见大势已去,连忙拉过马来,保着杨熊向营后撤退。
杨熊挣扎着,不肯后退,试图整理队伍力战。
无奈,营内已经失去了控制,兵找不到将,将找不到兵。
而楚军,显然也不会给他整军的机会,一股脑地冲击、砍杀。
火光中,楚军骑兵校尉骆甲、靳歙,纵马当先,冲在前面。
看见不远处,一众秦军围绕着一员没戴头盔的战将,料定是守将杨熊,撇了眼前的秦卒,带着数十骑,向杨熊冲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