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满明白尤钱的意思。
恨人有,笑人无。
这是大众的心态。
队上的人知道他们家赚了钱是一回事,真看到他们拿出来许多钱,估计就会心态失衡了。
当然,不管你拿多少出来,都会嫌弃你拿得太少。
会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对你肆无忌惮批判,觉得你做的所有的事情都是应该的。而他自己则是圣人。
事实上,他什么都没做,只负责出一张嘴。
可若真给得少,人家又有话说了,觉得你抠门,吝啬,冷漠,无情,冷血。
所以说,给多给少,都不好做。
但做好事,莫问前程。
这大约就是周小满的心态了。
吃过早饭,周小满叮嘱两个孩子要听话,就去了余大舅家。
余大舅家去年重新翻修了房子。
虽然比不得周小满家两层的红砖房子,可在队上,也算是可以的了。
进了堂屋,就见余大舅还在吃早餐。
大舅妈刘秋香已经热情地起身,要给她泡茶,又要给她拿吃的。
周小满忙推辞:“我刚吃了早饭过来的,什么都吃不下。舅妈你吃饭,不用管我。”
“不碍事,我给你泡去年做的茶,大家都说好。”
刘秋香已经不由分说去了后头。
周小满笑笑,也没再拦着她。
这几年,刘秋香对她们全家越来越客气了。
至于原因么,想都想得到。
因为他们家如今条件好了。
用余秀莲的话说,人家这是做好了随时向他们借钱的准备。
“你来得正好,我都去找了你两回了。”余有粮放下筷子,与她说起了正事,“修路的事,你也听说了吧,这两天,我们开个会,集体去公房上账。你到时候帮着记账算数。那么大数额,队上的干部也不放心。由你来弄,大家也心服口服。”
周小满是一中的老师,家里条件又好,队上的人对她还是挺服气的。
“到时候,叫上会计出纳一起吧,”周小满笑,“难得大家信任我,可我也只能帮帮忙。您也知道,我在家里就待几天,后续的账目,我也没办法帮忙做。到时候,还得他们来。账目我当天就给他们对清楚。”
“也要得。”余有粮点点头。
周小满朝里屋看了看,就问起了余卫国两口子。
“怎么没看到他们人,孩子们呢?”
今天星期天,孩子不用上学。
“昨天罗蓝带着回她娘家去了。”刘秋香出来,将茶放在她跟前,“卫国今天一早就开拖拉机出去了,说是有个朋友家里要帮忙拉东西。”
“你信他,就是去打牌了。”余有粮非常不满,“我跟你说了多少回了,他要再管你要钱,你直接说没有。我们都是半截入黄土的,还能管他几天。”
“就拿了二十块钱,能做什么。”刘秋香不管他,跟周小满说起孩子,“你好久没看到我们家天雄了吧,长得老高了,跟大孩子差不多了。可惜昨天去他外婆家了,不然,倒可以跟你们家天天一起玩。”
余天雄是罗蓝后面生的那个儿子。丢了工作,也罚了款,她也终于如愿以偿了。
可能是这两年家里条件好了,又是个男孩子,家里就格外偏宠些。
去年周小满见到那孩子的时候,是刘秋香满屋子追着喂饭。
可也特别调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