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霁珩站在那里,头也不回,但似是料定了身后是什么状况一般,挥了挥手。
人一走,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站着,许久不曾开口说话。
海浪声声入耳,海风拂动木窗吱吱作响,映照着此时两人的沉默。
“我再问你一次,凌霏在哪儿?你把她怎么了?”
最终,童曦带着哭腔的声音,打破了此时的沉默和宁静。
也正是这厉声的责问,方霁珩这才慢慢转过头来,看向她的目光里,有不忍,深沉,复杂多变。
更有一丝丝她看也看不懂的情绪,在慢慢蔓延。
他慢慢走上前,低头看向她。
白皙的手腕,早已被绳索磨的红肿不堪。
修长白皙的天鹅颈上,几道很是明显的伤痕,带着干涸的血渍,很是触目惊心。
一身衣衫,斑斑点点,即使被污渍浸染,还是依旧阻挡不了她璀璨夺目的气质。
不得不承认,云城小公主,无论多么落魄,那与生俱来的气场和倔强,娇纵和桀骜永生不灭。
他弯下腰,修长的手指捏着绳索,生怕碰到她的淤痕,三五下,将绳子解开。
“你不必假惺惺,没有你,我不会受这些罪。”
对于方霁珩贴心的举动,童曦并不领情。
只要想到现在凌霏还生死未卜,心里那些怨恨,就会如野火一样蔓延。
“是!你说的对!”
方霁珩笑笑,将绳子往地上一丢。
“只是shirley,冤有头债有主,如果真要怨,那我也是受害者。”
“受害者?有你这样始作俑者的受害者吗?你把凌霏骗走,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童曦忽地转身,却意外碰到了方霁珩伸向她脖颈的手,而后立马警觉地向后退了两步,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看到这里,方霁珩眉宇间之间全是无奈和讽刺。
“shirley,你就如此恨我?”
扬在半空的手,终究还是落寞地垂下。
“我是始作俑者吗?”
他忽地轻笑。
“始作俑者该是那个赋予我生命的人,给不了别人的东西,又管不住自己的心,那才是始作俑者,仗着权势,随意决定别人生活和感情的人,才是今天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他说着,伸手指向自己的心脏。
“而我,从始至终都是个等待被选择的那个,无论我多努力,都拥有不到最好的,因为自小到大,没人给我这个底气,凭什么?又为什么?造成这一切的,都是他给了我妈妈不对等的感情!”
所以,童曦大概是听明白了。
方霁珩嘴里,口口声声要讨伐的他,是顾秉文,顾老爷子,甚至于整个顾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