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旦到外面,她就脸皮薄,随便被顾川澜撩几句,都能从耳朵一直红到脖子根。
江糯像一只受惊的兔子,眼巴巴地望着顾川澜,想让他推迟孕检预约。最起码得推到后天,不对,得到大后天。
张开嘴巴,江糯还没来得及出声,顾川澜已经将她抱了起来,温和地解释,今天不做检查,是去看我爸。
江糯合上嘴巴不说话了。
在顾川澜抱着她,进入医院大门到老爷子病房所在楼层的一路上,江糯默默将自己全身上下都检查了一遍。
没有衣衫不整,也没有奇装异服。
围巾裹得很严实,应该把脖子上的吻痕和项圈全部都盖住了。
不错,她很满意自己这样的打扮。
以前江糯总是在嘴巴上说,要找个机会冲到老爷子面前,义正言辞地告诉他,顾川澜已经有对象了,不需要他再插手。
说归说,真到了见家长的时候,江糯还是免不了怯场。
她检查完自己的穿着之后,就一直埋着脑袋没说话。
到达七楼后,吵着闹着让顾川澜把她放下来,她自己走。
双脚踩在地板上,站稳之后,江糯杵在原地不动了。裹着围巾的脖子微微缩着,肉眼可见的紧张。
顾川澜抱住她,轻轻拍了拍她“糯糯,别害怕,我爸不会吃人。他老了,如果打起来,也打不过你。”
“”
江糯嘴角抽了抽,有些不知该说什么。
老头儿和孕妇打架。
一个杵着拐杖颤颤巍巍,站都站不稳;一个挺着大肚子,走道都费劲。打起架来,场面一定很壮观。
姓顾的,你还真敢想。
腹诽着,江糯嫌弃地翻了个白眼,一点儿也不紧张了。
老爷子住的病房很宽敞,窗明几净。但也正因为宽敞,而显得空空荡荡的。
他一生娶了四个老婆,生了三个儿子。年迈之后,还娶了个比自己小四十多岁的女人。
从前过的风风光光,可等摔倒住院后,才发现自己什么都不再拥有。
年轻漂亮的女人,之所以嫁给他,只是为了钱而已。
再发现他所立的遗嘱里根本没有自己的份,就从老宅里搬出去了,一次也没来医院探望过他,更不必谈照顾了。
孑然一身的来,经历了繁华,掌控过权势,享受过风光,又形单影只的去。
所有的财富,无非都是泡影。
顾川澜牵着江糯的手,推门走进病房时,老爷子靠在轮椅上,正在床边晒太阳。
照顾他的护工,坐在角落的凳子上打盹儿。
房间内很安静,阳光暖融融的从窗户照进来,营造出一种岁月静好的假象。
平静下面掩盖的,都是孤寂的苍凉。
听到推门声,老爷子没有回头只是轻声说了句:“你来了啊。
这几日,时常来医院探望他这个老头子的,只有小儿子。
“嗯。”顾川澜反手关上门,将寒冬的凛冽阻隔在了外面。
江糯抓着他的手,紧张又去而复返。
顾川澜回握住小家伙的手与她十指相扣,低声对父亲说:“我带着糯糯和孩子来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