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朔立刻抬手摸向自己的脸。摸到的皮肤手感细腻光滑,五官轮廓清晰,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嘴巴是嘴巴,胡子不,没有胡子!
还好,只是镜子里的影像变成了猫头人身,而不是自己现实中的脑袋在不知不觉中换了个头。
闻朔嘴角抽搐着,又对着镜子仔仔细细把自己的脸摸了一遍,再三确认自己没长短毛、没长猫胡须、也没有在头顶长出一双猫耳朵。
不过,镜子里的他依旧是那副猫头绅士的模样。抬手摸到头顶时,他甚至看到镜中的猫头不适地抖了抖耳朵。
古里古怪。
闻朔嫌弃地看了一眼镜子里的猫头绅士。
猫头同样嘴角下撇,露出嫌弃的目光看着镜面里闻朔。
=_=!真是难为它一张猫脸能做出这么高难度的表情了!
闻朔端着蜡烛起身,决定先不管镜子里的古怪变化,尽快在午夜前赶到港湾区参加交易会才是正经事。
不过,身为一个“占卜家”,哪怕他是异变的占卜家,此时也应该有一些占卜能力才对。
或许他应该先占卜一下这次的行程是否会顺利。
闻朔没有着急离开地下室,而是凭着记忆在屋内寻找,最后从书架某一格书籍后面摸到了一个暗格。
打开暗格,里面有一叠整齐的塔罗牌,一个紫水晶灵摆,一颗拳头大的水晶球,一个巴掌大的精致的星盘,还有一把左轮手枪和一小盒黄澄澄的子弹。
这些是有的是祖先遗留下来的馈赠,有的是威尔自己慢慢收集到的藏品。
闻朔将手枪和子弹先取出来塞在裤腰里,从里面拿出灵摆、塔罗牌。
手指才一接触这些占卜用具,他就感觉自身的灵感有了微微的提升,仿佛有某种未知的力量将自己与这些占卜用具连接在了一起
闻朔先用塔罗牌迅速切牌,一边在心底默念着今日交换魔药材料是否顺利”,一边在桌上摆了一个最基础的圣三角占卜法:过去、现状、将来。
三张牌在面前呈倒三角形排开。
闻朔没有去管属于过去的那张牌,而是直接翻开了“将来”。
那是一张正位的魔术师。
这象征着新计划顺利,即将拥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闻朔安了安心,随即又翻开“现状”
一张逆位的战车。
逆位战车代表着,他的现状将遇到障碍,遭遇挫折、坎坷。
闻朔沉吟片刻,道:“也就是说,我这次出行会遭遇一定的挫折和障碍,但最终还是能顺利买到魔药材料,并且拥有意想不到的收获么”
闻朔将塔罗牌收起来,装在口袋里,随即又从书架上拿下来一张羊皮纸的兰顿市地图,将紫水晶灵摆绕在指尖,悬于地图上方,让六棱柱形的紫水晶尽可能接近地图,但又不会碰到地图。
他开始尝试占卜地点,试一试灵摆法好不好用。
“地下交易会的酒吧在哪里地下交易会的酒吧在哪里
在灵感的引导下,灵摆似乎有所触动,静止的灵摆在无风的i青况下自己缓缓旋转起来。他尽可能保持手指的稳定,但灵摆依旧转的很快,并且开始向旁边偏转。
闻朔顺着灵摆指引的方向,缓缓移动手指,最终,手指停在泰晤士河北岸的一处码头上时,灵摆的摆动自然停止,紫水晶吊坠静静悬停在那处码头上空。
闻朔看了一下,那里是东印朗船坞的范围。
与威尔记忆中的那个酒吧的位置相同。
闻朔笑了笑,将灵摆细长的银链子缠在左手手腕上,坠子收回袖口。
这个试验证明,灵摆法还是很好用的。以此类推,那么塔罗牌的占卜吉果应该也不至于和现实差得太远。
闻朔吹熄桌上的三臂烛台,举着手里的蜡烛缓缓离开地下室,重新用黄铜大锁锁好地下室的大门,上楼去起居室更换衣服。
他的起居室里有一个衣帽间,但闻朔必须将蜡烛放在衣帽间的门口,以免蜡烛的火焰不小心引燃这个堆放了各种材质、各种蕾丝、荷叶边以及抓褶布料的小房间。
蜡烛的光线不够明亮,从下而上的跳动着的火光将他的影子投射在衣帽间的墙上,形成了奇奇怪怪的狰狞影子。
闻朔迅速从一堆衣服里翻了一套略显休闲的黑色正装,又拿起一件整齐叠放的白色衬衫,在众多衣服的环绕下迅速更换衣服。
换好衣服,他挑了一个样式普通的丝绸做的红色蝴蝶领结,和一顶丝绸的黑色礼帽。这一身是标准的魔术师套装。镜子整理了一下领结的位置,闻朔望着穿衣镜里整理领结的猫头绅士,感觉分外怪异。
明明是他在照镜子,但镜子里的却不是他,而是一只猫头。
戴着黑色礼帽的猫头歪着脑袋,金色的眸子在昏黑的房间里瞳孔呈现出滚圆的黑洞,嘴角略显上翘,雪白的胡须在空气一颤一颤的,看上去有些无辜和可爱。
但闻朔知道,如果让城堡里的其他人看到这一幕,说不定会直接吓昏过去。
闻朔想了想,摘下黑色礼帽,在衣架最深处找出来一个带兜帽的大斗篷,直接披在身上,用宽大的兜帽遮住了脑袋。
这下子镜子里的猫头被兜帽挡住了大半,不仔细看看不出来异样了。
闻朔望着镜中英俊魔术师一秒钟变成神秘黑巫师的模样,差点失笑。
“这样子倒是很像那些传闻中的那种神秘占\师了。”
闻朔清了清嗓子,故意压低嗓音,用一种略低于平常说话声调的低沉嗓音,对着镜子说道:“我,威尔·克米特,从现在开始就叫唔凯特布莱克(cat·black)。我是个四处流浪的神秘的占卜师,用占卜换取一些钱财,只要出得起价钱,我什么都可以替人占卜。同样,我也在寻找能够晋升占卜家。
说完,他抬起头,对着镜子笑了笑。
镜中的黑猫咧起嘴角,金色的瞳眸里流露出兴致勃勃的目光。
赫尔曼路德从第四个死者的房间里走出来。这次的死者是一个吉普赛女郎。她身上穿着花枝招展的红色大裙摆,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被人硬生生掐死后开膛破肚,红色裙摆撕开,浸满了鲜血。
她的内脏同样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