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罗威尔喜欢陛下?”
汉斯略有些怀疑问:“你怎么想的?”
麦克手舞足蹈说:“还能怎么!他们不是都说了?说得那么清楚……”
他详详细细兴奋地解释起来。
汉斯奇怪:“你这么在乎这种事情?”
麦克切了一声:“这里的人多的是外来人,不好跟他们说话。
本地人在能走的时候早就走了。
往来仅次于外来人的还是商人,来来往往,买卖就走,也不多住,实在没多少好玩的。
你不觉得,我可闷得很。
我不多看两眼这种事情,难道看你?
就是一天三十个小时焚香沐浴祷告陛下也禁不住这么一眼看得到头似的日子啊。”
他忽然想到一件事:“不说我还没想起来,老板从来都是谁要是看他一眼,他就知道,而且一点都不高兴不喜欢的,现在这个特罗威尔来了,他怎么好像不管别的了?”
他笑道:“呀哈,果然让我看出来了!”
汉斯摇了摇头说:“你自己怎么想无所谓,要是传出去,不好听可是你的罪过。”
麦克挥了挥手说:“知道知道。”
二人走到一楼就看见酒馆已经打开了门,特罗威尔抱着维沃尔琴坐在门口,卫道靠在边上看着他,特罗威尔看着卫道,金色的瞳孔在黄昏时分夕阳沉落的微光之中,分外温柔。
某一瞬间,他像云间遗落的星光。
汉斯和麦克都不由自主为之呼吸一滞。
路过的人们自然更不用说。
那些离得更远的,渐渐也被维沃尔琴的乐声吸引而来。
酒馆一点点热闹起来。
外来人坐在酒馆之内,举着杯子,把酒言欢。
喝了酒,许多话就不防头,只顾着往外说。
“听说附近出了魔王,我就不信,来了几次,根本没有看见,肯定是谎话。”
“这种小城,不知道哪里听来了,觉得不错,就不管不顾用上名头,也不怕哪天正主找过来。”
“正主还不知道在哪里!众人都没找到呢。”
“对了,你们听说过……‘勇者’吗?”
门口的特罗威尔收起维沃尔琴走了过来。
这里就有端着酒杯的外来人遥遥对他一举杯问:“不知这位可知道?”
边上麦克提醒说:“他叫特罗威尔,是个游吟诗人。”
“呦?游吟诗人!”
另一个眼前一亮,将特罗威尔打量一阵,笑道:“这么说,这个人岂不是——四处游走,各地的风光景物都见过,不知道是不是在别的地方,真见过魔王呢?”
“不知怎么称呼?若说出来,怎么样?说不出来,怎么样?”
麦克端着酒经过问。
“约翰克罗尔,说出来,大家高兴,说不出来,也就那样,可说得出来?”
他是个精灵,面上干干净净,看着像个游侠浪子,行商过来,听了乐声,走到这里喝酒,坐了有一阵子了,喝了酒,两颊都红,兜里也不缺几个酒钱。
特罗威尔坐在柜台边上,卫道在他对面,笑了笑,递过来一个冒着冷气的小个杯子。
特罗威尔抿了一口,里面装着可乐,他的眼神十分欢喜那么亮了一亮,看了卫道一眼,眼睫颤了颤,垂眼下去,勾了勾唇。
麦克拿着盘子站在汉斯边上,悄悄对他示意:“你看你看,是不是!”
他恨不得拍手大喊我没猜错,满脸笑得像今早伸手白得了一杯咖啡醒神。
麦克眼一转,低声嘀咕:“你看见没有?特罗威尔的眼神,他看老板的眼神,一般人真是装都装不出来!
你知道我最喜欢咖啡吧?
我就是一天见到一桶咖啡,我也笑不出那样的眼神来,你懂不懂?你懂不懂啊!”
汉斯蹙了蹙眉,仔细一看,觉得麦克说得有理,往回想一想,自己高兴的时候看见什么,也未必有那样的眼神看老板,只是不知道特罗威尔若真是装的,装成这个样子,想从老板手里拿到什么东西。
麦克抽空将目光从卫道和特罗威尔那边收回来,看了汉斯一眼,颇有点自傲地摇了摇头,肯定说:“你是个老单身汉了,不知道,我也可以理解,你只要夜里外出去逛一逛,说不准哪里犄角旮旯就能听见两声‘好~’的!”
他笑了一声,转过去拿着盘子托新酒送去别的桌子,整个人忙得陀螺似的转,眼里心里还多留了一块空,特意去看那边。
约翰克罗尔也看见了,面上含了一点原来如此似的笑意,端着杯子正在唇边,也不急着催促。
特罗威尔接过卫道递给他的帕子又擦了擦手,才慢条斯理抱着维沃尔琴看向约翰克罗尔,想了想,笑道:“你刚才问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