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叶寻端气息一凝,情急之下忘了二人在中围少年醉酒闹的那一出,刻意遗忘的画面在眼前闪过。
尤其是少年带着梨花香的一吻。
朦胧间,叶寻端感觉到腰间隔着衣物传来密密麻麻的痒意,他低头一看,少年从后面揽住了他。
叶寻端汗毛都立起来了,啊啊啊啊谁来救救他!
墨诀筷子还在想夹笋尖爆炒羊肉,看到二人,顿了一下继续夹,还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嚷嚷略带惊讶揶揄道:“没想到你们是这种关系。”
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叶寻端恨不得现在长十个嘴来解释他和少年的事,他们真的很清白!
说是这样说,叶寻端还得面对身后的少年,轻轻的搭在少年的手上用了点力想把他环在自己腰间的手松开,少年不知为何倔强了起来,就是不松。
叶寻端表情精彩得很,不知觉带了哄孩子的语气,“听话,月白。”
“不,寻端你心里有我。”少年吃准了叶寻端不会对他怎样,揽着对方腰的手甚至加了力道。
“我心里确实不能说没有你……”可这徒弟和恋人是不同的啊,叶寻端后面这段话说出来,就被少年急匆匆的打断。
“那就对了!”少年不愿让叶寻端继续说下去。
墨诀夹菜吃饭的动作都慢了些,偷偷的竖起耳朵听着这出戏。
叶寻端酝酿着什么,想认认真真和少年解释,深吸了一口气,还没吐出来,就看墨诀神色一变,给他递了个眼神。
又有人来了。
少年也看到墨诀的意思,下一秒松开手,迅速的离开到距离他们远一点的位置,神色立刻调整,看起来对他们二人像陌生人一样抱有警惕恶意。
叶寻端知道这是演戏,却控制不住的被少年的神色一刺。
原来陌生的少年……是这样的。
“见过国师大人。”墨诀起身微微欠了欠身,言语中没多少恭敬。
以叶寻端在燃谷学习的礼仪,和墨诀差不多,而少年,压根就朝国师那看。
国师的装束和叶寻端在主街道路上见到的差不远,厚斗篷长袄,裹得严实。
尽管他穿的看起来那么厚,身形还是略显单薄,难以想象国师褪下这层厚厚的冬装,身子会不会消瘦得不像样。
国师对燃谷的人和少年的态度习以为常,要是那天燃谷的人恭敬礼仪到位,他才会觉得不对劲。
国师忍不住咳掩唇咳了几声,虚虚扶了下墨诀,“不必多礼。”
“这次圣子有些傲骨,想要墨兄多放些耐心。”
此话说出来,倒是像体贴温柔的兄长,苦恼操心于自己弟弟的不懂事。
国师在外一向让人挑不出错,云时国的众人对国师的影响都极好,不然也不会如此拥戴他。
“燃谷的职责。”墨诀展颜笑了,笑得疏离。
他知道,对国师,你越是想和他套近乎,你的命越短。
燃谷教导圣子的人不止墨诀一个,途中出意外的就不少,有一次一位圣子,便换了五个人来教,不是燃谷的人不愿,而是陨了。
“咳…咳咳。”国师又接连不断的皱眉咳了数声,咳得也不是很大声,但就是止不住。
叶寻端注意到国师咳完后本就没有血色的脸变得更加惨白了。
国师的发色是雾茶色,有些淡,称的整个人毫无杀气。
和叶寻端在主街道路上散发的气质一点也不一样,初见时国师浑身上下都是生人勿近,身边的事情对于他也毫不相关。
用更贴切的形容那便是,国师看众人宛如在看蝼蚁。
国师好不容易止住咳嗽,咳得一双好看的眼睛弥了一层水汽,突的,他对少年一挥手。
少年觉着身体一轻,身上被人打入好几道的桎梏一下子便被解开了,他神情闪动了一瞬,眨眼便回归对眼前人厌恶的表情。
国师不恼,看不见似的,平静的眼底压抑着无边无际的疯狂,“圣子,你要乖,好好跟着墨兄学。”
墨诀对国师的态度其实有些惊讶,他以前也教导过圣子跳祭祀舞,可从来没见到国师来过问情况,更别说让国师好声好气对圣子说话了。
转而想到拜天之礼时天生异象,旁人不知道其中的缘故,盯了国师那么久的燃谷之人会不知道吗?
异像既生,机缘已到。
这个圣子对他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若是少年在三个月后的祭祀典礼不出意外的话,国师的目的就达成了。
国师的话是对少年说的,少年不搭理他,叶寻端和墨诀自然也不会凑上去。